“轟……轟……”天地崩裂的聲音,震耳欲聾。
“霽雨!”
“……”
一切都快得那樣不可思議。當印霽雨回過來神來的時候自己竟然在宮琛浩的懷裏,身上披著宮深浩的外套。
“哎?你?!”印霽雨不快的想要推開他,雙手卻不聽使喚的僵硬。
“你醒啦?”宮琛浩虛弱的笑著,“你推不開我的,剛才你的身體都凍僵了。”
“是你,救了我……”印霽雨喃喃。一如七年前,那樣意無反顧的為自己擋下了倒下的高架台。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做這種事,為什麼……”這樣,要怎麼離開呢,這樣要怎樣放下對他的想念,這樣要怎樣才可以笑著若無其事的祝福他們呢!
“因為你是印霽雨啊,因為你保護自己的方式那樣拙劣啊,因為,你是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的笨蛋……”宮琛浩沉沉得喘著氣,眼角的微笑漸漸失去光彩,抱著她的手漸漸失去力氣。
“咚!”
一點點,一點點傾斜,然後重重地,重重地,摔倒在她麵前。
“琛浩,琛浩?宮琛浩……你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印霽雨笨拙的爬起來,爬向他倒下的位置。他的臉那樣冰冷,下頷漂亮的棱角似乎也變得堅硬。
“你才是笨蛋,明明都凍成這樣還要把衣服給我穿,你才是逞強的笨蛋。”印霽雨生硬的為他穿上外套,僵硬的動作,表現得手忙腳亂。
“琛浩,醒來,醒來好不好?”印霽雨用自己的臉摩挲著宮琛浩的臉,想要用自己的體溫融化他的冰冷。
大塊大塊的雲朵漸漸散去,陽光一點點滲入到這個宛如遭到白女巫浩劫的森林,一切又回到那樣安靜祥和的夢幻畫麵。
“霽雨!”
過了多久,也許才幾分鍾,也許,真的很久。宮琛浩在她的懷裏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
“琛浩,你醒了,你醒了……”
“霽雨你聽我說。”宮琛浩看著她,眼底有些悲傷,卻帶著濃濃的笑意,“一會你就沿著陽光相反的方向走,一直走,就會走到這片森林的出口,一定要在天黑前離開這裏。”
“不要說傻話,導演他們會來找我們的,隻要他們看見我綁在樹上的圍巾,很快就會找到我們的。”印霽雨望著他,盡管聲音在顫抖,盡管仍然那樣淡淡的神情,望著他的眼睛卻是那樣堅定,那樣執著。眼底的話語不需要盡述,他也知道她在告訴他,她不會離開,發生任何事,她不會讓他孤身一人。
他不知道她是怎樣在樹稍綁上圍巾的,他不知道她是怎樣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的,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有這樣堅毅神情相信自己會得救。他不知道她這樣嬌弱的身體下怎樣成就那樣強大的精神力量,可是,他相信了,相信自己會平安,相信了她眼底傳達到的,我們會平安的信息。明明,她是寫字的人,可是卻那樣拙於表達。怎麼會是拙於表達呢。宮琛浩不由笑起來,應該是不屑表達才對。
“笑什麼?”
這種情況下,情況再樂觀也不至於到可以笑起來的程度吧。
“沒什麼,霽雨,我想睡會,在你懷裏,我想睡會。”宮琛浩滿眼的倦意。
“不可以睡著。”
“不可以睡著呦,琛浩。”
印霽雨壓抑著哭腔,這樣的環境下,睡著了,還能醒來嗎?
看著宮琛浩沉沉的雙眼,她再也無法鎮靜,再也無法假裝這樣若無其事。
“琛浩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我給你講笑話,我給你講笑話好不好?琛浩……”眼角是無法阻止的淚水。
“有一隻小企鵝,有一天她問她爸爸說,‘爸爸,爸爸我們是不是不怕冷啊?’企鵝爸爸就驕傲地回答說,‘對啊,我們是企鵝,當然不怕冷。’於是小企鵝把身上的毛一點點的拔完了,然後她哆嗦了一下說,‘嗚……好冷’。”
印霽雨一人分飾兩角,一如七年前,那個在床邊怕她睡著絞盡腦汁講想笑話的那個夜晚。她努力地繪聲繪色的講著。
“你還記得那些笑話啊。”宮琛浩眼開眼,一臉笑意。如果現在有力氣就好了,可以好好捉弄她。可是現在他隻能虛弱的笑。
“……從前從前有一個麵包走在路上,走著走著她好餓,於是就把自已吃掉了……有兩隻香蕉在比賽跑步,跑在前麵的香蕉覺得好熱就把衣服脫掉了,跑在後麵的香蕉就摔倒了……”
印霽雨沒有理他隻是顧著自己講著,伴著一串串的眼淚掉落。
她怎麼會忘記,那些他為她做過的事,她怎麼可能忘記,那些任時間都無法衝淡的關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