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細雨迎來了台北冬日的第一天。路邊凋零的樹枝上裹著細細的水珠,有積聚成的水滴因無法承受重力而掉落,在地麵上濺起一個小水坑。偶有風吹過,雨絲便借著風力斜斜地灑在路邊咖啡廳的玻璃窗上,凝結成水滴大顆大顆往下滑,在玻璃上淌出成串成串的珠簾,擋住了玻璃窗內兩張清麗的臉龐。
印霽雨靜靜地望著眼前略施薄粉的淩靈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印小姐,上次醫院的事,真抱歉。請看在我是因為擔心琛浩,原諒我的失態。”淩靈微微欠身。
“沒有關係。”印霽雨微微一笑。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叫你出來嗎?”淩靈優雅地攪著咖啡,語速不緊不慢。
“我在等你說。”印霽雨淡淡地說,沒有微笑。她總是很難對不熟悉的人微笑,雖然也在努力改變。
“原來是這樣。”淩靈抬起頭,讚賞地微笑,“難怪總經理會對你情有獨鍾,真的很特別。”
“謝謝。”印霽雨安然點頭。對於這種客套她向來來者不拒。
“今天我是替琛浩來的。”淩靈從包包裏取出一個信封推到印霽雨麵前,“這是琛浩給你的,今天他還要拍戲所以沒辦法親自給你。”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是……”淩靈抱歉的笑笑,“雖然我知道你們兩家是世交,也知道你們是因為爺爺而熟悉。可是自從你出現以後,我可以感覺到琛浩的心在動搖……”
“琛浩……他隻愛你一個。”印霽雨接過她的話,“琛浩曾經告訴過我他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是嗎?”淩靈嫣然一笑,“也許是我太多心了。我想像印小姐這麼優秀、這麼漂亮的女孩在任何一個男孩身邊,他們的女朋友都會不放心吧。”
印霽雨望著眼前這個聰明的女孩歎了口氣。琛浩說的對,高貴不失親和。
“不打開看看嗎?”淩靈好奇地盯著印霽雨手中的信封,“琛浩從來沒有給我寫過信呢。”
“是嗎?”印霽雨漫不經心的敷衍,望著手中的信封神情恍惚。昨天已經簽過離婚協議書,還有什麼文件嗎?還是,訣別信,希望兩人從此不要再見。一點點取出信封內的信件,一張當晚台北直飛杭州的機票在手中輕微的搖晃著。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嗎。印霽雨的眼底一黯,昨天才簽的字,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趕她走嗎?
“不用擔心我待在琛浩身邊。”印霽雨輕笑道,極力掩飾地苦澀,“他在趕我走。”
“對不起。”淩靈看到印霽雨手中的機票,歉意地說。畢竟這是一個女孩的自尊。
“沒關係。”印霽雨搖搖頭,把機票推回到淩靈麵前,“告訴琛浩我不用他趕,時間到了,我自然就走了。”她實在不願意告訴她自已已經買好機票,不願意接受這樣地驅逐,她想保持著自已唯有的驕傲。
“印小姐,可是……”淩靈有些不知措起來。擔心無法向琛浩交待嗎?
“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印霽雨站起來向淩靈微微頜首,匆匆起身向外走。沒有注意到身後望著她遠去的人滿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