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時與白風被秦公公送到了武門之外,“奴才恭送兩位主子。”
梧桐從武門外顧了一輛馬車,“小郡主。”
“金公子也一道走吧,如今柳生不在,你一個人也不方便,一同回去吧。”
沒有拒絕,三人便進了馬車。
“遼國,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群禽獸。”金時低聲罵了一句,柳生可是從小便侍奉自己,從高麗至今幾乎從未分開過。甚至在金時心裏,覺得柳生更是勝過了自己親妹妹,一般的手足的感情。
白風對柳生也有數麵之緣,此人不乖張,性子與金時大相徑庭,或是相輔相成,少了他,金時往後可是少了一個可以托心之人。
“遼人生性殘暴,對待外邦人,從來不是作為人來看,更像是一種對螻蟻的藐視。”梧桐說道。
“白風,你這個家仆比你看得透徹。雖然我在遼國看起來所受的待遇比其他質子們比,好像優越了不少。可是,你知道嗎,總覺得他們是在嘲笑著我。”
“剛才,那群人跟我說柳生死了,說得那麼雲淡風輕,可是你知道嗎!我剛才還要對那死太監說沒關係,不就是一個家仆而已!你知道,我真是當場沒宰了那個死太監!”
金時的聲音,帶著點哭腔,他的臉側向另一邊,不去看向馬車上另一邊的白風,咬嘴著嘴唇,還是忍不住眼淚滑了下來。
都是身不由己啊。白風暗自歎了一句。
馬車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忽而人聲鼎沸,忽而寂靜無聲。三人一言不發。
送別了金時,馬車一路向郊區開去。
“小郡主,若是,若是有個機會讓你回陳國……”梧桐吱吱唔唔,“假設真的能回陳國。”
“回到陳國?父母已逝,在陳國與在遼國,有什麼差別呢。”
“郡主在陳國還有太後娘娘,皇上這兩位至親。”
白風心裏一笑,梧桐果然是……而梧桐自己全然不知道,此時的白風已經看透了一切。
馬車停在了府前。
“小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
安順這幾日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還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何事,隻是前些日子宮裏的小太監傳了信說了郡主留宿宮中。
“郡主,你這幾日在宮裏都發生了什麼!居然不是奴才陪在你身旁!梧桐,你有沒有照顧好主子!這幾日主子都瘦了!”
安順繞著白風一圈,又看著梧桐得意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安順指著梧桐,“就知道你沒好好照顧郡主,你快去後院把活兒都幹了!把府裏上上下下都打掃一遍,真是不解恨。”
被神來一指,梧桐扭頭看向郡主,“主子,你看,小安順又欺負奴才。”
“你這幾日學會在郡主麵前顛倒黑白了你,那日我拉肚子,定是你下的手!郡主,人心險惡啊!你快看清他的麵目!”
“主子,這幾日奴才的所做所為你也知道,您不能讓我去打掃這個陳國府啊!”
梧桐比白風高了兩個頭,卻見他默默伸出一隻手拽著白風的衣角。
“……”
“……”
眾人吃驚地說不出話,“先進府,趙伯,讓人把我房間旁的一間收拾出來,以後梧桐住裏麵。”
“……”
“……”
什麼情況……眾人心裏驚歎了一聲,可畢竟白風是主子,沒有怨言。眾人再回想起剛才梧桐扯衣角的樣子,這兩人該不會……
隻有安順,白了一眼“哼”。
進了大廳,還沒喝上一口茶,“趙伯,去書房將我正堂上的兩幅字畫包好,明日送去給太子。”
“郡主,這兩幅可是您最喜歡,你當真要送給太子?”梧桐端來糕點,不說別的,拿去陳國,至少可以當做國寶!
“這些畢竟是死物,父親也定不希望我被這些死物給束縛著。若是我能將這些物件兒利用起來,父親想來也是欣慰的。”
“誒,奴才這就去收起來。”趙伯便退了下去。
大廳中隻有二人。
“梧桐,明日你拿著我的牌子,送去宮中。”
“遵命。”
日子終於恢複到往日,平平淡淡地,白風幾乎都在書房裏,偶爾也會去山坡練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