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家父當日發病臥床的第二日,家兄也病倒了,分明就是有人針對我錢家,故意謀財害命嘛!”
“二老爺武斷了!”林墨輕歎:“實在遺憾。太醫和郎中們所言不虛,家主確實死於顱內出血。”
“顱內出血?”錢國豪怔住。
龍旭堯看他一眼,低聲問:“墨兒?能確定嗎?”
“想要十成把握,我得開顱查看。想必就算我肯,二老爺也不會答應。
不過,我方才驗過屍。
雖然隻瞧了屍體表麵,但卻有八成把握。
家主的屍斑集中在枕、頂、腰、背、臀兩側和四肢處,說明他死亡時乃是平臥位。這與家主死亡前便疾病纏身臥床不起相符。
但,家主的屍僵和屍斑都密集於左側身軀。
可見,他左側身軀很早以前就開始僵硬壞死了。
他的右側眼球瞳孔渙散程度比左側嚴重,並且有大量出血點,這都是顱內出血的正常反應。
還有,家主臨終前六七日便出現頭痛難忍、左側身軀癱瘓、失語、意識障礙、嘔吐,以及昏迷等情況。
這說明,早在六七天以前,家主的顱內出血便已經開始發作了。
故,太醫和郎中們開的方子沒有錯。
隻是,這病來勢洶洶,並非普通藥石能夠救治得了。
其實說起來,要不是這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在吊命,或許,早在六七天前,家主便一命嗚呼了。”
“你你”錢國豪驚得目瞪口呆,額頭上青筋暴突:“你胡說!”
“我知道二老爺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林墨的語氣下意識加重了:“沒有人謀害家主,他年事已高,家中突生變故一下子受不了打擊,這次導致顱內大量出血醫治無效而亡,實在與下毒扯不上關係。”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再次打斷錢國豪的話,林墨歎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家主已經七十多歲了,雖是因病亡故,但也算喜喪。
倘若二老爺不信我的話,可以再去大理寺請仵作來驗屍。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便是開顱。
以家主目前的情況來看,切開頭顱,裏麵應該有大量的淤血塊和積水。”
說到頭顱裏有大量淤血塊和積水,錢國豪下意識看了一眼裹屍布中的錢滿倉。
那麼大的頭顱,還有那麼嚴重的浮腫情況,即便林墨不說開顱,他也瞧得出錢滿倉身體有異。
像是長期期待的希望突然落空,錢國豪整個人都萎頓了不少。
不管錢滿倉這個做祖父的曾經做過多少惡事,也不管他活著時如何虐待錢多,人死為大,眼下他這般兩手空空含恨而終,多少讓人有些感歎。
遲疑一下,林墨道:“二老爺,倘若您信得過我,我可以幫您再查看一下大老爺的情況。
至少,能幫您瞧出大老爺究竟是被人所害,還是如家主這般,因為受不了打擊而自然瘋狂的。”
這話讓錢國豪呼吸一窒,半響才點頭道:“定北王和墨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