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吧。
陳沫沫簡直是忍不住爆了個粗口,這個家夥真是冥頑不靈。
算了,不跟這種人白費口舌。
陳沫沫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揮,剛剛掛在屋子裏麵的符咒全部都亮起來,那個白玉佩也懸浮在了空中,陳沫沫咬破了手指,又畫了一個符號,貼在了玻璃牆上,然後看著周郎:“懶得跟你講道理,你愛見不見,反正你現在走不了了。”
說完之後,她把布袋打開,一抹幽藍色立刻閃開,周郎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幽藍色變成了半透明的人形,插著祖母綠色的簪子,身著白衣,正是曦研。
見到她的周郎之後,曦研終於變得不是那麼偏執了,她笑著站在他的麵前:“周郎。”
倒是周郎,整個人顯得特別慌張,想要逃走,卻被閃著金光的符咒彈開。
陳沫沫倒是挺淡定,坐在沐梓嵐的旁邊:“行了,咱們兩個現在看戲就行了。”
沐梓嵐有些擔憂地看過去。
被彈開之後,周郎有些頹然地坐在地上,曦研立刻過去,輕輕地彎腰看著他:“我都聽見了,周郎。”
她的聲音很溫柔,像是一片羽毛一樣,飄飄忽忽的,一直都不下來。
“所以我很難過呢,周郎,你讓我一個人在這個世間寂寞了千年,怨恨了千年,你什麼都知道,卻不來找我,我好難過啊。”
周郎一直都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不知道,長安一下雪,就太冷了,冷的我覺得這個人世間都沒有希望了,恨不得去死的那種冷。希望聽到你在邊疆很安全,又希望聽到你在邊疆就那樣死去,這樣我就能跟著你一起去死了。”
“多可憐啊這種想法,我每天都在那個大院裏麵,那個牆啊,特別高,很高很高,這輩子我都越不過去了,長安一下雪,我就開始大病,開始不能入眠,開始發瘋,都是因為你周郎。”
“可是你不肯見我,我都這樣了,你還是不肯見我,多可憐啊,是吧。”
“但是你都這樣對我了,我卻依然不恨你,”曦研蹲下來,抬著頭看他,眼睛清澈明亮,“因為在你的麵前,我永遠都是那個曦研。”
那個會笑,會哭,會任性,但是很聽話的曦研。
周郎終於沒有忍住,把頭埋進了膝蓋裏,不停在顫抖著。
陳沫沫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啊,那個曦研對別人都是張牙舞爪的,對這個周郎竟然這麼寬容,她還以為上來就要直接掐架呢,沒有想到這麼溫和啊。
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心酸呢。
這個周郎沉默了好久,把頭埋在膝蓋裏,聲音都是悶悶的:“對不起,曦研。”
“是我對不起你,這所有的事情,我應該早就告訴你的。我不該這麼懦弱,應該給你解釋清楚,我周家那麼多人的性命,我沒有辦法拋棄。我也應該在邊疆的時候給你解釋,也應該在知道你是怨靈的時候給你解釋。”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不該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平白無故的受折磨,都是……我的錯。曦研,你千萬不要原諒我。”
他終於抬起頭來,眼睛裏麵滿滿都是眼淚:“你千萬千萬不要原諒我,如果你原諒我了,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我還有什麼地方能與你有羈絆?你一直恨著我吧,求你了,隻有這樣,我才知道,你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