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而又沉重的夢。

二十歲的那一年,她和男友一起去海邊度過了一個浪漫而又甜蜜的暑假。

那時候的她,天真單純,整個世界裏因為有了展昊銘,似乎過往所有的苦難都是值得的,那時候的展昊銘,陽光帥氣,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對榮小琪滿滿的愛意。

那時候的他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幻想,充滿了希望。

她記得那是一個明媚的早晨,她和展昊銘牽著手,推開租住的小木屋,強烈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照射在他們身上。

那陽光越來越強,最後變成了一道白光,而她身邊的展昊銘卻不見了。

驚慌,猛然驚醒。

撲鼻的消毒水味中,好像隱隱夾雜著一點淡淡的煙草味道。

榮小琪的眼睛逐漸適應了明朗的陽光。

她正躺在病床上,身邊坐著一個男人,手中把玩著一件物什。

男人的側臉真好看,俊朗,完美。

她的頭有些痛,想起了暈倒前的那一刻,葉遠航朝展昊銘開槍。

她出於本能,擋在了展昊銘前麵,沒有任何的私心,真的隻是出於本能的反應。

原來,在毫無思考能力的瞬間,在她心中,展昊銘的安危,仍舊高於她自己的姓名。

原來,三年,內心深處的感情,根本就沒變過,她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看清楚了展昊銘手中把玩的東西,是她一直戴在脖子裏的吊墜,一顆晶瑩剔透的綠寶石,精致的安裝在一個銀質的托底裏。

那是她母親的遺物,母親留給她最貴重的一件物品。

“還我”她開口,聲音卻很飄渺。

伸手,卻發現胳膊痛的連動一下都像是牽動了每一根神經。

男人發現她醒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雖然是稍縱即逝的。

“別動。”展昊銘的語氣中帶著絲嗔怪,但還是順從的把她的吊墜還給了她,重新幫她掛在了脖子上。

“還真是個念舊的人。”展昊銘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榮小琪卻隻關心抓捕行動的結果,她問道:“那些毒販,都抓住了麼?”

“你就不關心自己的情況麼?”展昊銘有些不悅。

“我這不是沒死嘛。”榮小琪覺得她和展昊銘之間的關係,好像不知不覺得發生了些變化,不自覺間笑了笑。

“差點連胳膊都沒了還笑得出來。”展昊銘白了她一眼,這才告訴她,原來葉遠航的子彈,打中了她的手臂,除了葉遠航僥幸逃脫外,其他所有的毒販都被抓住了。

遺憾的是,譚麗儀聽到了風聲,連夜跑路了。

“對了,你是怎麼會忽然出現的?”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還要問你,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行動?誰給你的這個特權。”

看著展昊銘緊擰在一起的眉毛,榮小琪吐了吐舌頭。

“其實,你是不相信我吧,你以為我與他們有勾結?”展昊銘似乎看穿了榮小琪的內心。

聞言,她拚命的搖了搖頭,“沒有不信任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信任的人。”意識到好像有些失言,她又趕忙加了兩個字,“曾經。”

“那現在呢?”男人神情冷峻。

“現在”榮小琪有些出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男人毫不退讓。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隻是不想把危險帶給你於我來說,那不僅是公事,也是我的家事”

榮小琪的聲音越來越小,深情也越發落寞。

展昊銘隻是看著她,忽然感覺有些心疼。

“輪到你回答了,你是不是早就在那裏埋伏好了?”榮小琪連忙打破了這份沉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