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的問題是,這名其貌不揚,髒兮兮的老頭,單從自己一個姓氏,就隨口道出族內最大的秘密,顯而易見,是和先祖有過密切交往的老前輩。莫非他也是位修仙者?彭無害仔細打量了下這個老頭,暗想:即使你是和彭族始祖熟悉地一起光屁股遊泳砍柴。也不要指望我向你表示什麼敬意,你這個老家夥已經吃了我兩隻肥兔,你要說什麼,就自己說出來好了。
“小子,你這副熊樣,身上這幾股奇怪的味道,可是複雜地很呢,你可曾聽說過鱗族”?彭無害聽了目瞪口呆,他聽不悔爹爹講過,此界乃是人族為尊,其他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不是得道升天,就是被曆代先賢掃進了曆史的垃圾堆。
這個鱗族,自己可從來未曾聽說過,隻不過這個名詞卻在頭腦中電光雷鳴般一震,登時映入巫山十二峰中人的幾名打扮怪異的雲君神君身上。他們穿著的光滑閃亮的鱗甲,是不是就是鱗族的戰衣呢?
看到彭無害若有所思的樣子,怪老頭伸了伸自己長舌頭,好像極其憤恨不滿。他說到:“我老相就是猜到這個結果,當年那個熊族小子,野心勃勃地很,雖然打著旗號治水,為人族謀劃萬世太平,但是,處處侵襲淩虐我鱗族,試想我鱗族世代生活在江河湖海,若水退河消,我燦燦鱗族又如何生存?
所以說不得,大王帶領我們和這隻小黃熊狠狠地打了幾仗,想不到這小黃熊背後的點子紮手的很啊,不但那些卵生的鳥人過來幫忙,連塗山氏這些古老的神獸後裔都來捧臭腳。更別說那把人族看做自己道統正宗傳承的人皇了。
老相我南征北戰,哪裏鱗族告急就奔向哪裏,這根據地確是越打越小,大批大批的鱗族後裔紛紛死在幹涸後的沙灘上,那副場景,幾千年過去,想起來猶自令我心寒。這場仗打得窩囊啊,就連大王也沒有看出來,對方哪裏是想水湮壤息,根本就是屠戮我鱗族,治水隻不過是一個極好的借口而已。
不過知道對方如此堅忍殘狠,又能怎樣?幾次大戰,我們積聚了族內精英,甚至還邀來極西之地的鱗族來助,誰想到那黃熊小子得大神授意,竟然製出能夠攝魂的寶鼎,這下子我們好手更是損失殆盡。
連老相我這大王手下頭號猛將,也落了個斬首的結局,可憐我那九隻腦袋裏裝得都是先天至毒至陰之寶,可恨這黃熊小子以及手底下一幫幫凶,沒有一個識得寶物,卻又樂意充麵子,竟然指斥相爺爺我乃天生淫毒之人,所遺乃是陰狠之毒,不可貽害世人。
這些土包子哪裏識得先天陰毒乃是最難保存之物,我老相的腦袋是天生的儲囊,他們砍了我腦袋,自然就找不到合適的保存之物,隻好草草將這些至寶埋在地下。不但毒死了一大批人,而且那地方腥臭無比,四處流毒,讓黃熊那小子大傷腦筋。費了好幾遍事,才將那塊毒地封印住。
小子,你說這可笑不可笑,這些敵人,愚蠢不愚蠢呢,隻是這麼自大狂妄的敵酋,竟然被人族尊稱為大禹,還開國立邦啦。老相我在鼎內,先是氣了一千年,接著思考了一千年,終於想通了這些前後細節。方才意態稍平啊。
隻可惜了那一根筋的大王,看到自己子民被屠戮一空,棲息的水澤之地不斷退化,鱗族四處呻吟遷徙,飽嚐血淚。大王心情激憤之下,跑到大神所居處控訴,卻遭冷遇叱責,大王一氣之下啊,撞了不周山,以命抗爭。
雖然大王乃天生神族後裔,但終究是受創太過,從此失去神力,渾渾噩噩,被伏羲祖神給帶走了。這些神界軼聞,也都是聽後來被鎖到鼎內的族內老兄講述,相爺爺我前後推敲聯綴成篇,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怪老頭嗓音喑啞,敘說這千年已越的往事,口氣好似平淡至極,但是每件事樁都足可驚駭世人,這時日已西沉,山林映照,黝暗的山岩聳立,碧洌的溪水流淌,晚風輕拂,讓人皮膚微微泛起毛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