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探秦陵(1 / 2)

臨潼,韓峪,驪山西麓。

一個瘦弱的身影在山路上艱難地移動著,頗有些狼狽。

微弱的手電筒燈光完全不足以照亮道路。

他深一腳淺一腳,不斷地行進著。

夜黑風高,隻有不時傳來幾聲野鳥淒涼的寒號。

也許是走得累了,他停了下來,尋了一塊淨石,坐了上去。

打火機的微光閃動,一個明亮的紅點異常耀眼。

他美美地吸上一口,慢慢吐了出來。

煙圈慢慢擴大,升騰著,逐漸散去。

手電筒被豎直朝上放著,影影綽綽,露出一張陰晴不定的臉。

因為角度問題,這張臉被打了底光,更凸顯罪惡感。

狠狠吸了幾口,他將煙頭擲在地上;大腳一伸,直接碾滅。

也許是擔心死灰複燃,他彎下腰,又將煙頭從泥裏扒了出來。

再次確認煙頭火苗已滅,他隨手將煙頭扔掉。

似乎某種強迫症得到了舒緩,他哈哈一笑,直起腰來,繼續前進。

目標不變,秦東陵!

葉默,一個來自鹹陽師範大學曆史係的大四學生,普普通通,丟到人群裏都不顯眼的那種。

都大四了,本應該看透一切,趁著畢業前,想吃點兒啥就吃啥吧。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葉默也自知畢業後的慘淡未來,這其實在他四年前踏入大學校門那一刻就有所覺悟了。

曆史係的學生難找工作,鹹陽師範大學曆史係的學生更難。

曆史,這東西可食用嗎?

當年葉默跋山涉水來到陝西西安,豪氣幹雲,讓司機拉他去師範大學。司機很羨慕地跟他攀談,那種毫不掩飾的豔羨曾讓葉默感覺非常良好。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葉默開開心心踏入陝師大的大門,不久就被壯碩的門衛架了出來。

他也曾好奇過,為什麼一個城市圈,要有兩所師範大學?

重複建設?

一所是世界著名的陝師大,另一所是司機都摸不準地址的鹹師大。

聽起來很勵誌。

在鹹師大的門口,葉默麵無表情。

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怎麼活都是一輩子。

懷疑人生?不不,對葉默而言,人生已經結束了,根本不需要懷疑。

葉默也是認命了。

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四年快樂時光,不去想人生,偶爾幻想一下生人的過程。

多好啊!老婆孩子熱炕頭,平平淡淡,了此殘生。雖然,這個目標看起來更加虛無飄渺。

先賢曾言: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這是猛士的誌向,簡稱猛誌。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嘛!所以呢,有猛誌的刑天,腦袋搬家了。

好好活著,別想太多。

有的學生初來乍到,自認不是猛龍不過江,誓要幹翻地頭蛇,結果最後都沉了。

大學四年,葉默不招災不惹禍,像個剛出閣的小媳婦似的,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見慣了風雨,葉默也就佛係了。

好在大學裏還是要講究些學問的,不學無術的人也沒法畢業。

在大學養老期間,葉默熟讀經典,翻遍了古籍,無論正史、野史統統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