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張迪是知道的。
所以她找到了柳琴,兩人一拍即合,認定這個名額隻能是張迪的。她們最後還說服項大國一起,共同阻止項父把這個工作機會給項月娥。
可項父是真心疼愛項月娥。
女兒從小到大受盡她母親的責罵,現在又還在農村受苦,他哪裏舍得?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讓她脫離苦海從農村回城裏來,怎麼也不願意讓作為兒媳婦的張迪來頂他的班。
雙方沒有達成共識,簽不了字,也就一直這麼耗著。
項父有心寫信讓項月娥回來,但他知道,下鄉的知青沒有文件是不能回城的。
而文件又必須要他家人簽字。
也就是項月娥如果要回城,就得有那份頂班的調撥文件,可這也恰恰是這件事中最不能調和的地方。
所以扯了快兩個月,也沒有什麼結果。
柳琴和張迪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毫不擔心地就這麼耗著了。
單位隻給了項父半年時間,她們想的是,過了這半年,項月娥又回不來,那這個名額不就是張迪的了?
誰知道現在項月娥就突然回來了。張迪和柳琴心中緊張,剛才簡單地溝通了一下,覺得先阻止項月娥和項父見麵才是最重要的。
這才有了剛才張迪的那一番說辭。
聽到張迪的話,高叔覺得不能再讓她們誤會下去,忙解釋道:“這位女士,你是阿月的嫂子吧?你誤會了,我跟阿月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我是她的幹爹……”
屋裏,柳琴聽到高叔的話,見他們不準備離開,害怕項父一會兒回來就遇見項月娥,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什麼幹爹?我同意了嗎?少給我來這一套!孤男寡女的,幹爹來幹爹去,誰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高叔聽見她越來越難聽的話,臉色難看起來。
項月娥不忍心高叔受無妄之災,忙說道:“幹爹,我們走吧,等父親回來,我們再過來。”
語氣裏已是哀求,高叔聞言,心中大慟,差點落淚。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母親,即便是他們村上的王桂花,比較起來都比這個女人講道理!
高叔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項月娥,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可動了動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又轉過頭去看了看那一對不是母女卻勝是母女的婆媳二人,見她們居然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高叔緊握著拳頭忍了許久,才沒有走過去扇她們的巴掌。
他回過頭,心疼地對項月娥說:“丫頭,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你放心,有我和你幹娘在,往後定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嗯。謝謝幹爹!”項月娥感激地點點頭,然後又失落地說道:“我們改天再來吧。”
“好。”
高叔忍了片刻,沒有讓眼淚掉下來,而是默默地跟在項月娥身後,去街上的招待所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