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宋淺。
“真沒想到你為了宋淺,居然如此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沈淵頗有些咬牙切齒:“我真是連罵都懶得罵你了。”
梁非白也不反駁,他把煙掐了,又拿起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宋淺知道嗎?”沈淵卻是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知道什麼?”
“知道你這個大傻子為了她都做了些什麼。”沈淵有些氣,但又不知道自己氣什麼,氣梁非白一門心思撲在宋淺身上撞了南牆還不知道回頭?
“我為她做什麼……嗬嗬,我能為她做什麼呢?”梁非白突然就紅了眼,低聲罵道:“我他媽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沈淵瞥了梁非白一眼,失戀的男人都喜怒無常,他理解。
“然後呢?你借酒消愁之後準備怎麼做?”沈淵比梁非白冷靜多了,雖然他有些驚訝,不過對於梁非白會和宋淺分手這件事,其實他早有預料,梁非白父母不可能接受宋淺,再加上最近的事……其實沈淵多多少少猜到梁非白和宋淺差不多快要走到頭了,隻是沒想到這麼突然而已,不過也對,梁非白那個性子,他太輕易把自己的軟肋放到明麵上和全世界宣布,所以梁父梁母會出手,而且一招斃命,直接往梁非白的心窩子上捅,真夠聰明,也真夠狠心的。
“我早就和你說過,宋淺會讓你停滯不前,而你是做大事的人,留宋淺在身邊不是什麼好事,至少你對她太過在乎了,像我們這樣的人,就不能有在乎的東西,你越在乎,越是會輕易被桎梏住,我也說過,其實你和宋淺分開是好事,對你對她都好。”
沈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又說了句:“像我們這樣的人,嗬。”
“你這些話,我在那兩個人口中都聽了二十多年,太膩了。”梁非白口中的那兩個人無疑就是梁父梁母,他現在連爸媽都不願意叫了,看來是真恨上了。
“沒有軟肋還不好嗎?”沈淵一根煙燃盡,他掐滅,不緊不慢的說道:“沒有軟肋就等於無堅不摧,多好啊。”
“那還是人嗎?”梁非白嘲諷。
沈淵不置可否,“你覺得我們在他們眼中,算人嗎?”
梁非白沉默了。
他看上去比剛才要冷靜了許多,一雙眼睛清明得厲害,他其實現在很想大醉一場,做一場夢,夢裏大抵還能有宋淺的存在。
可是就是這樣啊,越是想要喝醉就越清醒,梁非白酒量不好不壞,但他一下子那麼多酒灌進去,竟是半點醉意都沒有,梁非白心裏酸酸的,他閉上眼睛,用力深呼吸,反複幾次。
沈淵看著梁非白,他也不說話,知道梁非白很快就會振作起來,開始去適應和習慣沒有宋淺的日子,這不是挺好的嗎?
沈淵這麼想著,就看到梁非白睜開雙眼,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冷硬而堅定,沈淵聽到他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不會再和任何人妥協任何事,我發誓。”
梁非白語氣發了很,他把手邊的煙灰缸摔碎,拿起碎片用力割破自己的掌心,頓時血流了出來,那長長的一道傷口橫亙在他的掌心之中,梁非白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沈淵嘖嘖了兩聲,說道:“弄得這麼嚇人。”
“既然是誓言,就應該用鮮血去發誓。”梁非白說完沉默了一會,他突然轉向沈淵說道:“以後,你多幫我照看她。”
梁非白口中的她指的當然是宋淺,沈淵臉色一僵,他隻說道:“我才不管呢,又不是我的女人。”
“麻煩你了。”梁非白定定地看著沈淵,一字一句的說道:“求你了。”
沈淵咬牙,語氣有些惡狠狠的:“我他媽就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兩個的是吧?”
“下輩子,我們還你。”梁非白說完沈淵一個白眼就翻了過來,他說:“千萬別,下輩子我可不想再遇到你們這兩個禍害了,你們的破事誰愛管誰管,真是能折騰。”
沈淵說完,往後一靠,他盯著頭頂的燈看了半天,忍不住問了梁非白一句:“不怕後悔嗎?”
“已經後悔了。”梁非白說:“所以你別再說了。”
“後悔也晚了。”沈淵說:“梁非白,你有自己的路,她有她的,你們之間……無需貪戀,也不必懷念。”
“是。”梁非白說:“隻是此生天上地下,大千世界,再也沒有一人能叫我心心念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