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坐在病房裏，看著華姨，不知道封希瑞到底會不會來。
我看著華姨，心裏無限感慨，卻也比較冷靜了，也許是已經麵對了太多的死亡和驚心動魄的時刻，我已經麻木了。
賀嶽接了杯水遞給我，說道：“謝謝你，這麼有心陪著我媽，還這麼盡心的給封希瑞打電話，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女人。”
我是個好女人？
我心裏暗嘲，我真算不得是個好女人，我沒做一個稱職的母親，也不是一個好的妻子。
就連我發過的誓言，都被我打破了，我算哪門子好女人？
我的缺點，我自己數都數不過來。
我看向賀嶽，輕聲說道：“如果他沒來，請你不要怪他。”
賀嶽看我笑了笑，羨慕到：“封希瑞真是有幸能娶到你這樣的好女人。”
我和封希瑞早已離婚了，即使還住在一個屋簷下，可關係已經不存在了，隻不過眼下無需解釋這些。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在醫院裏陪著華姨一天一夜，都沒有等到封希瑞。
這麼久的時間，他的秘書一定早就和他陳述了我的話，隻他還是選擇了沒有來。
然而，第二天，雖然沒等到封希瑞，卻等到了婆婆，她專門來送她的這個好閨蜜。
婆婆看到華姨就哭了，守在病床邊不斷地和華姨說話，卻始終沒能喚醒她，我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哭起來。
我們每個人心知肚明，華姨馬上就不行了，我們也不敢離開這裏，就怕我們前腳走了，華姨隨時都會離開。
直到中午的時候，封希瑞出現在病房裏，婆婆看到他震驚了。
封希瑞麵色冷淡的走到病床邊，眼神蓄著複雜，就那麼沉默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我不知道封希瑞現在是什麼心情。
就在這時，華姨忽然間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閃著淚花，她一句話沒能說，裂開嘴笑了笑。
我忽然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華姨應該是回光返照了，這就說明，華姨真的不行了。
賀嶽看到華姨有了反應，激動了起來，然而他不知道，這應該就是華姨的最後一眼，在這最後一眼，她看到了這個世界，也看到了封希瑞。
忽然間，華姨就那麼看了幾眼，眼皮一翻，接著就徹底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也鬆散了下去，嘴巴也閉上了。
賀嶽瞪大眼睛，一下就撲了上去，接著婆婆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我站在一邊，看著華姨，眼淚掉下來。
隻有封希瑞，他像是一個無關的旁觀者，冷靜的看著，像是華姨的死根本就沒有觸動到他。
賀嶽叫來醫生，醫生趕到的時候，檢查了華姨，然後宣布了死亡時間。
我餘光看到封希瑞走出病房，我立即跟了上去。
然後我跟著他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