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公寓的床上,聽著浴室裏的刷刷水聲,鬱卒的翻過身,正對上出浴的美男一枚。

誠然,見多了也就習慣了,不再像以前那麼容易被嚇到呆滯,卻依舊難以遮掩我有些色迷迷的定睛;很沒出息,卻也不指望會有太大定力了:誰叫這個名為我丈夫的家夥,生得如此出眾呢?都是你的錯啦!

莫名的忿忿,完全沒來由的糾結,撇唇,看著他大刺刺的趴在我身邊慵懶的德行,別過頭,學他的樣子利用鼻腔,“哼!”

“哼什麼哼!”他抬起身子,把我的臉扳回來,毫不費力,眸光裏是警告的硝煙反應,很是嚴肅的一隻狐!

“都是你啦!”忍不住糾結的噴兩口內心的小悶氣,“人家好不容易見一次Kobe,連句Hello Nice to meet you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你扛走了!暴君!”……

最悲情的,莫過於見到麵都沒辦法搞到簽名,這個霸道的小少爺啊……

兀自哀悼這錯失的絕佳機會,卻被壓在我手背上的臉頰觸感所撼動。

趴過來,靜靜地俯下臉,肆意的壓上去,仿佛天經地義我這手背就該是他的專屬枕頭。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陳舊教室裏,光線不強,環境不佳,卻總有一個清涼美好的觸感,會這樣大刺刺的壓過來,讓心靜下來,讓眸子無法移開。

“怎麼了?楓?”此刻的他似乎整個兒人都放鬆下來,慵懶,犯困,還有些小小的依賴感,讓人心折。

“剛剛拎我的精神勁兒上哪兒去了?”微微調侃,心思卻已經完全調回到他的身上了。沒辦法,此乃宿命,唯有認命,似乎才能看到光明……

微抬眸子,還是壓在我的手背,眸光半開半合間閃過一絲疲憊,聲音低沉宛如耳語,“痛……”

“哪裏痛?哪裏痛?快告訴我!”心倏地就提了起來,滿腦子的精神集中到他光裸的後背上,“是這裏麼?剛剛突破的時候還是撞傷了麼?”

我有捕捉到那個瞬間,卻因為他狀態的神勇而並未太過在意,看樣子畢竟是先天體力的蠻勁兒優勢,撞得也不輕吧!掌心撫在後背,焦慮在心中遊走,“這裏麼?”

反手握住我的腕子,擱在右肩背,嘟噥般的漫不經心,“一點點啦。”

是老地方了,以前打JBL時就曾經被“新瀉天鵝”和“大阪七福神”的人分別撞過……

垂眸,撫著那塊肌肉,恨不能變成有魔力的巫女或天使什麼的,揮一揮魔棒或唱一曲聖歌,就可以把積聚在他體內的疼痛全部滅光。

打了那麼多場球,整天在場上衝撞來去 磕磕碰碰,筋骨裏不知道積累了多少暗傷。

縱然明白這是身為職業籃球手無法避免的傷害,卻還是自心底裏積累著那份不舍和心痛,越積越深。

每一場比賽,每一次對抗,無論大小輕重,總是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卻又渴望看見飛起來衝破一切桎梏的光……矛盾的我,無能的我,隻能努力研習些按摩小技巧,多少能緩解一點都是好的吧。

“很痛麼?要不還是讓隊醫來看看好不好?把按摩師叫來,人家是專業的,肯定比我有用。”有些擔心他沒什麼精神的狀態。

“不用。”反手扣住我的手,又是個阿sir般的緊迫盯人,無法撼動半分。沒有回頭,仍舊懶洋洋地趴在那裏,“你在就好。”

“可是你看上去很沒精神呢。”固然被那句“你在就好”在瞬間暖透了整顆心髒,重點卻還是他的狀態上,“你不要瞞著,我會擔心的!”

“白癡。”起身,“回眸一瞪百魅生”,“我現在又沒打球,在你麵前還要戰備?”

完全被堵的華麗麗地徹底。半天都找不到反駁的言辭,為什麼自喻口舌不錯的我,在話少到極致的寡言狐狸麵前,卻總是遭逢語塞口吃的下風狀態捏?

在他身上,我體會到了何謂“言簡意賅”以及“濃縮才是精華”的內涵,同時,也被下意識的反問撼動了,在我麵前,所以不需要戰備,不需要戒備,可以徹底的放鬆下來,做最真實的你麼?

好開心,好榮幸,輕輕揉著他的肩,心裏冒著開了花的五彩泡泡,“好一點了麼?有段時間沒讓我按了,手法生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