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誰說分不清?”挑起眉,斜睨,似乎我的怨怠在他看來完全是多餘的擔心,“你是大諾,他是小諾。唔。”
呃……我還是有些昏昏的,彷徨的,搞不清狀況的。到頭來,竟是個比黑太陽更驚人的創意……“楓,哪有這樣子的麼!為什麼一定要叫諾呢?”
“不為什麼,就要這個字。”很堅決,很肯定,很篤定,似乎這個字對他而言,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該用在傻小子頭上的。
那股執拗和篤定,定定的通過那對稀有貴金屬的眸光投射到我眼裏,投射到我心裏。
他說,“諾,就是promise。”
霸道,強勢,近乎獨裁般的篤定,可為什麼,會有讓我忍不住亂了心跳的撼動?
Promise,諾,所以是想告訴我,這是我們的promise麼??隻要這個字,隻要承諾,所以就這麼定了麼?
造物主,告訴我該怎樣才可以給他最好的幸福吧……
其實the answer,造物主筆下的極品少爺,就已經很拽的給過我了。
“你有的是時間,學著怎麼對我更好吧。”不顧一切飛過去找他的第一天,我們定下結婚紀念日的那一天,他就是這麼大刺刺的看著我的眼睛,大刺刺的嘟噥著的。
所以無論如何,我的這輩子從一開始,就是你的。
“不喜歡?”長久的沉默,似乎又被我的敏感少爺誤會了,在我麵前的大孩子,時不時就會迸出這樣的敏感指數來,所以更加心折的明白這個道理,他在乎我,在乎我的看法,我的想法,尤其,是對他。
“喜歡。”繼續將臉龐擔在肩頭,垂眸看懷中酣睡的肥嘟嘟。
“promise,yakusoku。”於是有清涼美好的臉頰回靠過來,貼著,“白癡。”
靜默,無聲似有聲,老媽一直靜謐的看著,笑著,帶上門,把一室陽光,留給三個人,我,他,我與他。
“分得清的。”
良久,突然冒出來更加沒頭沒腦的一句來,在我搞不清狀況的刹那,眸子裏閃過疑似戲謔的光,“你是流川丸子。”……
瞠目結舌,又好氣又好笑,深沉而無奈的,無條件舉白旗了。“敗給你了。”怎樣都好,大諾也好,丸子也成,隻要你喜歡就隨你怎麼叫吧。我沒辦法,因為對你,無法抗拒。
就這樣靜靜地偎著,呆著,靠著,直到點滴搞定,直到老爸收拾好東西辦好手續,老媽抱走了正襟危坐少爺手中的“流川諾”,“小楓,我們去車裏等你帶丫頭出來哦?”淡笑,帶上門,隻剩你我。
按住手背的膠布,等針眼不再冒血珠兒;按上去的那隻手不是我的,是有著薄繭的大掌;覆在我的手背上,就可以把整隻爪子都蓋住了。
黃昏的光斜斜射進病房,照耀在他的發尖,臉側,眼角,肩頭……是鍍金的真空玻璃球,而玻璃球裏的王子,卻不再是初見時的冷漠與疏離。
此時此刻,與我的距離如此緊密,此時此刻,呼吸的頻率與我的幾乎並行,在領略到初為父母之後的震撼後,那股深沉的撼動,源於萬物初始之風下的生命起源。
“楓,丸子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小諾的。”將另隻手撫上蓋住我手背的手背,指節修長,骨骼清奇,白中隱透出青色的血管,卻可以在瞬間律動出力與美的藝術。
“嗯。”淡淡的應著,卻是堅定的肯定,完全的毋庸置疑。輕輕撕下膠布,細細看著針眼,撫上針眼附近的淤青,柳葉刀拂過我的嘴角,低沉,無波,卻很認真,“諾……”
“我在這裏。”回吻,也很認真,每一次都會有全新的沉溺和陶醉,什麼都不用說了,一個字,就夠了。
迷迷糊糊神魂顛倒中感覺身子騰空了,訝然看他,竟已置身在抱起來的臂彎中。大步向門口走去。
“楓?我可以自己走啊?”失笑,想掙紮,卻還是無果。“生完孩子身輕如燕哦!”那倒是實話,看著癟下去的肚子,難以想象那幾個月還膨脹的快爆炸般的駭人狀況。
“別動。”大步流星,不容置疑,毫不費力的托著,走著,“坐月子,媽媽說不能下地。所以從現在起,就不能下地。”
“……你這麼聽媽媽的話,對我就淘氣的很!”無語,無奈,無法忤逆。
“少羅嗦,你這個漏氣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