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被碾壓般的痛!
顏染渾渾噩噩中又想起自己斷手之痛和在水中的窒息感,神智在昏迷與清醒中不停交替。
“啊!”顏染猛地從床上坐起,然後把臉埋在雙手裏泣不成聲。
不對!顏染一個機靈,手,她的手還在!顏染顫抖著伸出雙手。眼前的手白白嫩嫩的,一絲老繭都沒有,一看便知是養尊處優的小姐。
“我的手……”顏染顫抖道,沒人比她更清楚那斷手之痛了,可如今……
“染兒,你怎麼樣了?”顏染抬頭,眼前的婦人約莫三十來歲,身著暗紅色雲紋對襟襖裙,梳著婦人常梳的墮馬髻,斜插著三支赤金紅寶鳳頭釵,白皙的臉上此時正透著焦急之色。
顏染聽著婦人焦急的詢問,隻覺著一陣酸澀浮上眼眶,豆大的淚珠便落了下來,哽咽喚道:“娘……”
這焦急的婦人正是永樂侯夫人,顏染的娘,沈氏。
沈氏一聽女兒的哽咽聲,頓時心疼的不行,連忙上前,用手在顏染額頭上量了好一陣才安心:“菩薩保佑,總算是不燒了。”後又問道: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
顏染也不言語,隻一頭紮進沈氏懷中,感受沈氏身上的溫度和聞著沈氏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才讓她相信眼前的母親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沈氏看著懷中的顏染,麵容也變得愈發慈愛,輕輕的拍著顏染的背無奈道:“都多大了還哭鼻子,要讓你哥哥瞧見了非笑話你不可。”
顏染心中此時思量的已經差不多了,抬頭便破涕為笑:“我才不怕哥哥笑我呢,我還小,哭鼻子是正常的,哥哥若笑話隻管讓他笑便是。”不過顏韻說的也對,她如今也才十四歲,連及笄都未到
“你啊…”沈氏瞧著破涕為笑的顏染無奈笑道,後又正了正神色問道:“聽韻兒說你此次落水是因惹了那卿雲公主?後被公主推下湖的?”
顏染聽了一雙貓眼般的雙眸微微眯起,眼中恨意乍現,她知道了,難怪場景如此熟悉,這場景正是六年前她在除夕宮宴中因和那卿雲公主起了衝突,後被卿雲公主伸腳絆下了湖。
沈氏又道:“這卿雲公主盛得皇上寵愛,其母也是個得寵的,難免養成了這驕縱的性子,你這次惹了她難免得了禍,不過,韻兒說了,這錯在公主不在你,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公道自是要討的,莫要日後以為咱們侯府女兒是個好欺負的。”沈氏說到最後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顏染聽著是顏韻說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前世便因為此事向沈氏在宮中的親姑姑,也就是現在的沈太妃稟明了此事,雖說沈太妃是個明事理的,可也是個極為偏私的,當即便稟明了皇上,皇上是從小便養在沈太妃膝下的,倒也是個極孝順的,聽完便罰了那卿雲公主,那公主與她母親趙皇後又是個記仇的,當即和顏染的梁子便結了下來。
顏染想到這兒眸光閃了閃,似詫異道:“表姐是這麼說的?”
沈氏聞言,不解道:“此話怎講?”
顏染扯了扯沈氏的衣袖,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娘,其實不是公主,那時雖說是和公主鬧了些不愉快,女兒家家的拌嘴,怎的也犯不著把女兒丟湖裏去不是。”顏染頓了頓又道:“其實不過是雪後湖邊濕滑,女兒不小心才落了湖。”說完圓潤的小臉已是通紅。
沈氏聽完愣了愣,自家女兒性子柔弱她是知道的,所以顏韻對她說是卿雲公主推下湖的,她當即便信了,可如今、低頭看了眼顏染,見她一臉羞色,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可到底是相信自家女兒,當即便開口輕斥道:“你也不小心些,這寒冬臘月的掉進那冰窟窿裏,還好救上來的及時,否則你要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