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諷刺，對吧？”
身側玻璃窗外，人來人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旁亮起了一排暖黃的光。
“沒有。”薑萊搖頭，握了握薑誠的手，輕輕喊他，“哥。”
“我在。”
“辛苦了。”
女孩子的眼底仿佛揉進了高光，亮晶晶地望著薑誠，純粹溫軟——看在薑誠眼裏，他才發覺，這麼多年養成習慣了的步步為營，在這個他唯一至親的妹妹麵前，也全都彌散，凝成徹底的柔情。
他不說話，隻是笑——他知道，她能明白。
“哥，我還有個問題。”薑萊輕輕咬了咬筷子尖，“如果你沒有被蘇涉他們抓到，如果我沒有被綁架，那你是不是，還是不打算告訴我？”
“是。”薑誠點點頭，“如果可以，我原本的確是希望，你能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蘇涉說得對。”
薑萊眨了眨眼睛，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捕捉到，他和蘇涉也是認識的這個消息：“嗯？蘇涉？”
“他說，你有權知道真相。”薑誠沉默了一會兒，“而且，徐永坤現在自身難保，我這一次被他們抓到，難保不是一步棋，我認認真真地想過了，都已經這麼多年了，現在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你。”
“所以，我不會再回去了。”薑誠緩緩笑開，“以後，陪你。”
薑萊定定地看了薑誠半晌，沒忍住笑了出來，伸出了小指。
“一言為定？”
薑誠點頭，也伸出小指和她勾在一起。
“說好了，一言為定。”
***
等到蘇涉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坐上鄭斐然的車，開在路上十分鍾了。
大概是覺得鄭斐然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又或許是他真的想搞明白鄭斐然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蘇涉幾乎沒有猶豫，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去他家看所謂的驚喜。
有些煩躁地解開了一顆扣子，蘇涉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腿上輕輕點著。
滑開手機鎖屏，薑萊沒給他發消息，應該是還沒回家——蘇涉閉了閉眼睛，緩緩吐了口氣——他知道薑誠今天會跟她攤牌，她有多麼驚訝是意料之中的。
“還有十分鍾就到了，蘇警官不用著急。”餘光瞥見蘇涉的動作，鄭斐然慢條斯理地開口，“或者，蘇警官是不是需要把空調溫度調低一些？”
蘇涉喉結微動：“不用。”
鄭斐然莞爾，不再說話。
十分鍾後。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鄭斐然解開安全帶，蘇涉也下了車。
“蘇警官請。”
蘇涉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鄭斐然卻毫不介意，扶了扶眼鏡，邁步走在前頭。
打開房門，裏麵一片漆黑。
鄭斐然伸手摸到牆上的開關，按下，玄關亮起了一盞小燈，幽幽地泛著冷意。
他側身讓蘇涉進來：“不用換鞋。”
蘇涉緩緩走進房間，順手關上房門，抬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整個房間。
“蘇警官，這邊。”
鄭斐然莞爾，帶著蘇涉上了樓，二樓走廊的盡頭的房間，從門縫裏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光線。
手握上門把，鄭斐然頓了頓，轉身看向蘇涉，眼底閃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準備好了嗎？”
蘇涉挑眉，不置可否地抱臂。
另一隻手把鑰匙緩緩插進鎖孔，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被放大，倒像是恐怖片裏寂靜午夜的壓抑前奏——鄭斐然緩緩按下門把，推門。
房間裏亮著燈，蘇涉一眼就看清了裏麵到底有些什麼。
也就是這一眼，便讓他僵在原地——而一直到後來，蘇涉回想起那一刻，都沒有辦法用準確的詞語來形容，那一刻眼前的景象給他帶來潮水般的震驚和衝擊。
房間不大，四麵牆上卻貼滿了照片，還按照時間的順序分了類。
是同一個人的照片。
薑萊的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我隻有5章存稿了。
好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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