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卿再次問了剛才的問題。
方槐空洞的眼神中,逐漸重新有了焦距,他裂開嘴角,苦笑道:“沒錯,宋玉被人殺死的時候,我就躲在她的床底下。”
有了方槐這句話,足以可以替薛婉兒證明,宋玉的死跟她無關。
雲牧卿看了湛盧一眼,湛盧明白他的意思,揪著方槐的衣領把他帶去了府衙。
他爹死了,方家也散了,此時的方槐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依賴一般,變得自我頹廢起來。
一個人一旦被磨滅了意誌,那麼他也就相當於失去了所有。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又有什麼是不敢承認的?
方槐本著這樣的心思,在公堂之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吳岩坦白了。
包括他是怎麼撞見宋玉被殺,包括他為了自己脫身嫁禍薛婉兒,包括他在宋玉胸口捅的最後一刀。
但是對於薛婉兒設計拖延的事情,卻未曾提起。
反正他已經犯了死罪,又何必再把他人拖下水呢?
“大人,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薛婉兒她是無辜的。”
方槐跪在大堂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那天我去找宋玉,本來就是想要找機會殺了她,卻沒想到有刺客出現先下了手。”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方槐看著自己的那雙手,反倒是笑出了聲。
“其實當時宋玉她本來是可以活命的,隻要我馬上叫大夫來救她,她就不會死的。是我,是我又給她補了一刀,她這才斷了氣。”
“後來,我為了逃脫懲罰,便設計嫁禍給了薛婉兒。大人,這一切真的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其他人沒有半點兒關係,如果非要有一個人站出來以命抵命的話,那就殺了我吧。”
說著,方槐還重重的磕了幾個頭,一心求死。
“吳大人,你剛才也都聽見了,方槐他已經把什麼都招了。既然真正的殺人凶手已經落網,那吳大人是不是也應該把薛婉兒給放了。”
雲牧卿提出了他的要求。
“雲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
“且慢!”
吳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洋給打斷了。
宋洋的臉色十分不好,他沒有想到,方槐居然會出來攪亂了他的計劃。
不過既然他這麼急著想死,那他就成全了他的心願。
“兩位大人,此事尚有諸多疑點,如果就因為方槐的一麵之詞,就草草結案的話,未免也有失公允。”
“方槐已然認罪,你還想怎樣?”
宋洋開口道:“這並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事實如此,難不成兩位大人是有心故意想要包庇薛婉兒不成?”
雲牧卿略顯不耐的瞥了宋洋一眼,但眼下也的確不好落人口舌。
“好啊,你既然說此事尚有疑點,那你就說說,到底還有哪裏不夠明確的?”
“雲大人,你也別動怒,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宋洋哪裏還不清楚,今天突然冒出來的這個雲牧卿雲大人,是站在薛婉兒那一邊的。
但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會輕易放過薛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