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戲文(2 / 2)

陶灼華初時未領會何子岱唇角的譏諷所為何意,及至瞧見了這麻姑的扮相,不覺也眼波瀲灩,微微點了點頭。

一雌複一雄,雙燕入紫宮。遠遠瞧過去,何子岕這女裝的扮相足可亂真。何子岱當是早便曉得他要反串麻姑博仁壽皇帝的喝彩,才有貶損之意。

仁壽皇帝自是未仔細去瞧那麻姑的模樣,更未認出那便是自己的親子。隻聽得戲子唱工極好,水袖也舞得頗見功底,便道了個賞字。兩邊太監們早便候著這一刻,立時便拿著盛滿銅錢的簸籮往戲台上潑去,一時叮當作響。

何子岕扮演的戲子唱完一曲,謝過幕之後卻並未退回,而是執著一枚彩綢剪的壽桃,嫋嫋婷婷往仁壽皇帝的座位前走去。有內侍上前阻攔,卻又悄然退開。

仁壽皇帝正猜不透這戲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見那戲子在自己身前的紅氈上端端正正跪下,聲音婉轉地說道:“兒臣恭祝父皇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高鬆。瑤池偷得一枝壽桃獻於父皇,願父皇萬壽無疆。”

言畢將壽桃笑吟吟遞到仁壽皇帝麵前,自己又將戲子的發髻打散,再拿帕子將臉上的油彩一抹,這才仰起頭來。仁壽皇帝定睛細看,這才認出竟是何子岕。

想著他方才戲台上那婉轉風流的唱腔,仁壽皇帝不覺好笑,喚了他上前,將手內銀製鏤花的筷子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敲,笑罵道:“堂堂的泰郡王,竟扮起了麻姑。你如今年紀也不小,到學會了混鬧。”

何子岕抹去油彩,依舊唇似丹點、目若繁星,露出一張彩雲霽月的麵孔。他斐然笑道:“從前有老萊子彩衣娛親,如今兒子學他向父皇盡孝,何錯之有?父皇,方才兒子唱得好不好?”

打從冊封了何子岕為泰郡王,父子兩個明麵上的疏遠好似有些可以的改善,何子岕也學會了守著仁壽皇帝打一打親情牌,說話比從前隨便了許多。

那一派曲目字正腔圓,何子岕身段唱停念俱佳,便是梨園曲社裏頭尋常的角兒也唱不出他這般風彩。大阮國中聽戲之風日盛,他既說彩衣娛親,到也算不得失儀之舉,仁壽皇帝便就哈哈笑道:“這是朕聽過的最好的麻姑獻壽,該賞。”

賜了何子岕一方端硯與兩部宮書,何子岕謝了恩方才淺笑著歸坐。方才是濃墨重彩,身上帶著些旖旎的痕跡。如今卸了戲妝,這位七皇子到頗有些霽月清風的俊秀。

陶灼華坐在何子岑身畔,亦向何子岕稍稍致意,便就淡然收回了眼神。想著這樣的人物劍走偏鋒,不願固守著平安與富貴,清清白白終老一生,卻總想靠著旁門左道博取不屬於他的東西,真是白白可惜了一幅好皮囊。

待要刺這恬不知恥的少年人幾句,又怕何子嵐坐不住,陶灼華隻得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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