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往昔蘇世賢所慮並不是杞人憂天,自己侍候的這位主子早有篡位之心。
半夏耳間轟鳴,心中腦中全是方才三人密議之聲。她隻覺得頭疼欲裂,撫在地毯上的手哆哆嗦嗦戰栗不住。聽得外頭許久沒有動靜,她也不敢立起,隻將身子貼近地麵,無聲地從鋪著猩紅織錦地氈的地麵上悄然爬了出去。
蘇世賢得了半夏惶惶然傳過來的消息,到不覺有多少詫異。本是大勢所趨,一山不容二虎。瑞安把持朝政,李隆壽隻是淵中困龍。若能將計就計,出得大裕之地,到也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未嚐不是一條出路。
借著瑞安批閱奏折的功夫,蘇世賢匆匆趕去乾清宮求見蘇梓琴。蘇梓琴聽得瑞安竟存了這樣的陰狠心思,拿手使勁兒拽著自己袖子上金絲結成的絡子,板著一張臉嘿嘿笑道:“好算計,這是黔驢技窮,要鋌而走險了麼?”
蘇世賢將手比在唇間,做個噤聲的手勢,衝蘇梓琴道:“如今不是鬥氣時候,依父親之見,咱們該將計就計,先要陛下離了這虎狼窩再圖算計,幸好大阮那邊如今有自己人,到能互相照應。你快去與陛下商議商議,咱們才好相機行事。”
蘇梓琴點頭應允,送了蘇世賢出去,回來便匆匆理妝,換了身茜紫色挑銀線玉簪花夾衣,隻帶著沉香往乾清宮去。如今帝後圓房在即,縱是瑞安的線人再不長眼,也不敢公然往蘇梓琴槍口上撞,對於蘇梓琴的不請而至也未敢阻攔。
李隆壽寬大的書案上隻堆著些前朝古人真跡,並一方上好的端硯。如今小常正磨了濃濃的墨汁,李隆壽興致盎然在臨著王羲之的《蘭亭序》。
瞧見蘇梓琴不請而至,李隆壽有些意外,他將筆擱上筆洗,上頭迎了幾步,憐惜地問道:“外頭太陽金燦燦灼人,你怎麼到這個時辰出門?”
“不過是灼華姐姐好事將近,心裏有些歡喜,想來問問你咱們該隨份怎樣的厚禮。”蘇梓琴明**人,白皙的肌膚被茜紫的錦衣所映,愈發皓齒明眸。
小常是聰明人,以目示意守在殿內的人退出。雖有瑞安埋下的眼線不大甘心,瞧著蘇梓琴頤氣指使的囂張模樣,自然不願吃眼前虧,也隻得退至外頭。
蘇梓琴四顧無人,這才挽著李隆壽的手進了裏間,附在他耳邊將蘇世賢的一番話語一字不落地轉述。該來的一天總會來到,李隆壽早便做好與瑞安兵戎相見的準備,不料想對方竟這般無恥,還想要詔告天外行篡位之舉。
在夾縫間求生存的年輕人格外慎重,他蹙著眉頭凝神靜思,臉上露出抹輕蔑的笑意:“父親大人的話有些道理,我到覺得賤人今次存了這樣的念頭,是要將她自己送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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