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身世(1 / 2)

麵對蘇梓琴的問訊,蘇世賢良久無言,隻是頹然一歎,顯得有些蒼涼。

蘇梓琴既是開了口,便不再吞吞吐吐。她向蘇世賢說道:“父親,我特意尋了個瑞安不回府的日子,叫著費婆子一起回來。她現如今回家裏取些東西,等會兒便要過來正院。是非真假,即刻便能真相大白。”

隻怕蘇世賢承受不住,蘇梓琴說得極為小心,先給他露了口風。

片刻的失神之後,蘇世賢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他儒雅的臉上竟露出絲笑容:“梓琴,父子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也曉得我從前對灼華母子做下的糊塗事。大錯釀成,再無後悔藥可吃,如今已是百死莫贖,隻能寄希望於你和隆壽身上,才能聊以慰藉。你說句實話,在你心裏希不希望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兩行清淚順著蘇梓琴的麵頰流下來,滴落在她的流雲小衫上,打濕了藕粉色裙衫上頭一朵碗大的銀蓮花。水漬粒粒無聲,如夜來霜露,無聲便浸漢了花枝。

蘇梓琴拖曳著裙裾起身,指一指自己方才所做的大炕,對蘇世賢說道:“父親,便是在這裏,您曾陪著梓琴下過五子棋。”再指一指左側的書案,蘇梓琴繼續說道:“女兒是坐在這裏由您開的蒙”。

再挪步到蘇世賢靠牆擺放的一溜紫檀木大書櫃,蘇梓琴蹲下身子,在離地不足一米的書櫃板壁上尋找著,瞧見了上頭幾道陳舊的刻痕。

她揚起臉總蘇世賢含淚笑道:“在這裏,女兒拿著您撬普洱茶磚的茶刀亂刻亂畫,故意劃壞了您的大書櫃。梓琴明明是胡鬧,您卻誇我刻得有模有樣,一直不肯叫回事處的人修補。”

蘇梓琴一行說,兩個人一行流著淚,憶起許多從前的舊事。

拿帕子輕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蘇梓琴衝蘇世賢深情說道:“人非聖賢,父親您從前便是百般不好,在梓琴身上卻從未虧欠。前次去大阮時,這樣的話守著陶灼華,我也曾親口對她說過。無論她對您怎樣怨恨,我始終承認您是我的父親。”

從小到大,蘇梓琴的記憶裏全是蘇世賢的影子,她長成的這十四年,好似與瑞安這位名義上的母親無幹。對這樣的父親,蘇梓琴又如何能不要?

她衝蘇世賢盈盈拜道:“梓琴並非有意欺瞞,將秘密獨留心間。隻是怕父親一旦知曉真相,便不會再如從前那般疼惜梓琴,這才一直不敢開口。”

蘇世賢愣怔了片刻,卻忽然發出爽朗的笑聲。他怪異的神情叫蘇梓琴有些忐忑,隻怕他大受刺激,蘇梓琴又是忐忑又是帶著些酸楚問道:“梓琴不是金枝玉葉,父親便是從此與梓琴恩斷義絕,梓琴也絕不怪父親。”

“梓琴,費婆子還未開口,你便先來安撫父親。你是打從什麼時候知曉,你並不是我與瑞安的女兒?”蘇世賢收了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蘇梓琴。

不知不覺間,蘇世賢也對瑞安直呼其名,顯見得對她心存厭惡。蘇梓琴隱去自己重生的事實,隻衝蘇世賢誠實說道:“女兒打從五年前便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一直藏在心裏。若是存心隱瞞,大可叫費婆子張不開口。隻不過思來想去,不願利用父親的親情,因此選擇將事實真相攤開,由父親自己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