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蘇梓琴拋了這根橄欖枝,費嬤嬤到有些如獲至寶。她在帝後與瑞安之間權衡,此時難以替她們分出伯仲,卻又做起了異想天開的白日夢。
老婆子臥在芙蓉洲間單為她預備的廂房裏,手捏著那個所剩無幾的油紙包,心上的天平一時偏向瑞安,一時又傾斜於帝後。混濁難分的局勢叫她極難下定決心,卻又不甘願錯過站隊的大好時機。
半夏臥在瑞安榻後的碧紗櫥,耳聽著瑞安尚算均勻的呼吸聲,一夜隻敢淺淺而眠。聽得瑞安咳嗽了兩聲,她便忙忙披衣坐起,盛了盞溫熱的茶水遞向瑞安的唇邊。
瑞安半夢半醒間將茶水飲進,頭皮一挨枕席便又沉沉睡去。半夏就著朦朧的燈火打量了一下杏子紅綾錦被底下的佳人,恍然有了歲月如梭之感。
卸去晚妝,昔日肌膚吹彈得破的佳人也露了老態。微微下垂的眼角再不複往日鳳眼睥睨的神情,一絲淺淺的魚尾紋悄然爬上瑞安的額頭。榻上人眉頭輕蹙,似是熟睡中也不大安穩。
半夏宛歎著掩緊了床幔,卻是再無睡意。她躺回碧紗櫥中,眼前卻又閃過蘇世賢那一日溫潤的目光。拿指尖輕觸一下自己的麵頰,不曉得何時又嫣紅如火。
五更的鍾鼓響時,半夏輕輕喚醒了尚在沉睡的瑞安,給她服了兩粒清心寧氣的冰雪丹。再吩咐外頭捧著銅盆漱盂的小丫頭魚貫而入,侍候瑞安更衣。
瑞安一覺醒來,到覺得精神十分旺健。待半夏侍候她更完了衣,瞧著鏡中雲鬢高挽、雍容華貴的模樣,也自是滿意。終嫌不夠華麗,她點了點鬢角,示意半夏再簪上兩枚紅碧璽的發佃,這才滿意地離了妝台前。
精致的早膳早便擺上了炕桌,瑞安卻沒什麼胃口,她隻飲了兩匙紅豆蓮子羹,再吃了半塊玫瑰餡子的鮮花餅便匆匆入宮。
今日又逢初一、十五的大朝會,滿殿君臣濟濟一堂。瑞安到時,李隆壽早已升座,正伶聽著下頭吏部尚書盧大人的上奏。
瑞安沒有打斷他們君臣的殿議,而是從一旁帷幔之後的甬道穿過,來到替自己預備的雅室,隔著一道珠簾認真伶聽他們君臣兩個的對話。
方一落座時,頭腦間有片刻的恍惚,到好似一片空白。瑞安楞了楞,好在那感覺一縱即逝,她隻認做是連日太過緊張、昨夜未曾睡夠的緣故。
盧大人手持象牙笏板跪在殿下繪有江山萬裏的朱紅色織綿地毯上,正衝李隆壽稟報著戶部的資產,臉上全是無奈的笑容。
瑞安連年的奢靡有多半是出自國庫,這些全是帳上的虧空。如今軍餉的開支又遠遠大於預算,再斷去波斯那邊的財路,大裕國庫已呈空虛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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