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這般似真非真,更叫瑞安難以心安。她重憶當年舊事,想起當初劉才人分明由鄭貴太妃驗明了正身。兩人那幾年勢同水火,鄭貴太妃恨她還來不及,萬沒有暗中放水一說。本該板上釘釘的事卻出了紕漏,她拿不準是否該相信蘇梓琴。
蘇梓琴卻是裝模作樣地往禦書房內四顧一望,猛得打個寒噤抱攏了雙臂。那一幅膽怯的樣子叫瑞安恨不得劈手便是兩巴掌,隻礙著她皇後的身份,胸間一口濁氣忍了又忍,放下身段細細追問當日緣由。
真假不能斷定,蘇梓琴也不敢一口咬定了十分準,瑞安直覺卻不能再放過莫須有的線索。此時也無暇再追究忍冬的事,瑞安指著滿桌的奏折,三言兩語敷衍蘇梓琴先去乾清宮與李隆壽晤麵,自己扭頭便喚了暗衛進來。
瑞安心亂如麻,又是生氣又是恍惚。她勉強勉強整理著紛亂的思緒,一是命人再給潛伏在大阮的暗衛傳訊,要尋機會給陶灼華些教訓。
再想起要將陶婉如挫骨揚灰的威脅沒有嚇到陶灼華,反而引得對方變本加厲對自己辱罵,瑞安臉色猙獰,又喚了朱懷武進來說話。
瑞安命令朱懷武速速找幾個妥當人去雲門山麓,將陶婉如的骨灰挖出來揚在山中,任由日曬雨淋。她陰惻惻吩咐朱懷武道:“從當地尋個畫師,將這些場麵都繪成卷軸。陶灼華不是四五月份的生辰麼?本宮一定送她份厚禮。”
朱懷武也不管此事陰不陰損,他對瑞安俯首帖耳,立時便領命而去。
敷衍著在乾清宮中用過晚膳,瑞安滿腹心事都圍繞在分辨劉才人的真假上頭,對蘇梓琴瞧見的那個孩童惴惴不安,哪有心思瞧那三個人久別重逢的歡笑。
她勉強用了盞雪燕銀耳羹,隻推說有要緊的東西落在芙蓉洲中,連蘇世賢也不等,自己一個人便擺駕回府。
李隆壽貌似窩囊,實則宮中盡有他的耳目。朱懷武匆匆入宮又匆匆泒了人出城,都在年輕的帝君掌握之中。這翁婿二人聽著蘇梓琴惟妙惟肖地將禦書房中精彩的一幕述說完畢,不難猜得瑞安果真要與那個早便長眠在地底的人過不去。
有道是死者為大,入土為安。瑞安與陶婉如並無舊恨,卻要將人挫骨揚灰,當真算是陰狠。
蘇世賢苦笑一聲,低低道了句僥幸,衝小夫妻兩個道:“幸好有隆壽的妙計,假托將我留在宮內。幸得今次沒有食言,果然提前將婉如的骨灰帶出。”
被蘇世賢重新埋入墳塚的不過是些香火積灰,縱然被瑞安派去的人揚入醃臢之地,也不至招了陰損。這三人慶幸之餘,深知瑞安此時的瘋狂已然病入膏肓,果真倒了黔驢技窮之際,想來雙方兵戎相見的日子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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