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敢碰我的雁?”對麵不遠處,一騎紅衣女子騎在馬背上黑發飛揚,她連接衝破了幾名護衛的包圍,手上彎弓搭箭直指何子岱,怒氣衝衝地喝道。
何子岱本來尚在猶豫要不要出手,被這女孩兒話語一激,拉著牛筋的手微微一鬆,手腕一翻間那鉛丸便挾著千鈞力道射出,直奔呼嘯而過的大雁。
女孩子見狀一聲大喝,手上彎弓同時鬆開,帶著紅綾的羽箭跟何子岱射出的鉛丸在空中碰撞,兩下力道之大,竟發出呲呲的火花,同時掉在地上。
那雁兒受驚,立時便振翅騰空,口中還發出嘎嘎的叫聲,顯得極為惶急。
女孩子哨呼連聲,綿長而又輕柔,似是與它相應,又似是撫慰和命令,兩隻大雁盤旋片刻,便長嘯一聲,便直奔西南方飛去,轉瞬間便消逝在夜色裏。
瞧著大雁安然無虞,女孩子這才撥轉了馬頭,手上弓箭並未收起,而是直指何子岑怒喝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仗著手上有幾分功夫,便敢當街射殺旁人之物麼?”
就著遠遠近近的燈火,何子岱瞧見紅衣女孩兒瞪著一雙杏仁美目傲然騎在馬上,露出絲睥睨的神情。她身披火狐貂裘,並未扣上兜帽,一頭如瀑的黑隻以絲帶鬆鬆挽係,宛若流水一般飄揚在腦後。
火紅的駿馬、飄逸的紅衣,被夜風漫卷的火狐鬥篷,女孩子整個人宛若一團風中的烈火,又似是盛綻的玫瑰,在夜色中格外奪目。
舉目四望,女孩子隻是孤身一人,並未有其他隨從,馬上也未懸掛有關府邸、身世的徽記,何子岑兄弟一時到想不起這是京中哪號人物。單看她方才矯健的身手,便該是將門之後。
女孩子有些輕蔑地瞥了一眼便裝侍衛們圍成的包圍圈,揚起紅色的馬鞭指著何子岱罵道:“這是想要以多勝少的節奏麼,難道本姑娘便怕了你?我好端端地馭雁行駛,礙著你哪根筋,你憑什麼想要射我的大雁?”
這一番鬧騰,再瞧著紅衣女孩兒方才出聲驅策大雁,何子岱早瞧明白原來這本是旁人飼養之物,他貿然出手的確有些唐突。
他本想好聲好氣陪幾句不是,大年節下各自一拍兩散便是。不承想紅衣女孩兒不依不饒,拿馬鞭指著何子岱道:“果然京城多紈絝,我剛一入京便碰上個不知好好歹的潑皮戶,今日本姑娘便要教訓教訓你,免得下次還會貿然出手。”
何子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又聽得什麼紈絝、什麼潑皮戶的字眼,一時火往上撞,臉上早掛不住,冷冷喝道:“要教訓我麼,單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一旁有幾名侍衛護主,想要先拿下這名女子再來說話。奈何幾個人欺身上前,卻被那女孩兒馬鞭揮舞,如團烈火般灼人,根本無法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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