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節瑞安大權已掌,李隆壽與蘇梓琴不過是她掌人之物。同是天涯淪落人,陶雨濃曾跟那時的蘇梓琴深有交集,兩人談古論今,算得上半路知音。
想來蘇梓琴今世牽掛陶雨濃之心亦是出自一片赤誠,陶灼華深感其意,衝她說道:“晚宴上你便能瞧見雨濃,不過他大約同你說不了幾句話。”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如何?隻是遠遠一望,曉得故人安好,未嚐不是我所求的心安”,蘇梓琴讀了些時日的佛法,到好似略有小成,話裏話外總有份禪意。
折一枝淩寒的迎春,蘇梓琴遞到陶灼華身畔。陶灼華接在手上,衝蘇梓琴莞爾一笑。有些東西終是隻可意會,而無法言語訴說。
拈花微笑,終是心心相印了。
此時此刻,曾經敵對的兩姐妹立在迎春飄香的花樹前,卻好似瞧見了夏日繽紛,景如清蓮,佛心初現。便在這一刻,兩人才真正放下芥蒂坦誠相對。
花廳裏擺下的晚宴已然預備齊整,黃氏極富心思,兩桌之間以一道紗製屏風相隔,既全了男女大妨,又不影響兩桌人隔著紗屏說說笑笑。
位子是陶灼華攜同黃氏安排,她特意將蘇梓琴挪在自己旁邊,陶雨濃又剛好坐在外桌的末座。這樣蘇梓琴抬眸間隔著屏風便能望見陶雨濃,這一晚上能好生瞧瞧故人的模樣與姿態。
陶家如今已經不是大裕的子民,見著故國的皇後娘娘不必再行跪拜大禮。隻為尊重的緣故,陶超然依舊攜了兒子隔著屏風向蘇梓琴恭敬一拜。
霽月清風的華服少年臉上笑容依舊,雖然有些疏離的客氣,到不失爽朗的習性。蘇梓琴極有禮貌地回禮,腦海前盤旋的全是前世裏陶雨濃明知山前無路,卻依舊堅強樂觀的形象,鼻端驀然一酸,便悄悄低下頭去。
有些話此去經年,依然言猶在耳。前世的陶雨濃曾對蘇梓琴說過,他隻願遠遠守望陶灼華的幸福,卻並一定要徒增她的困擾。如今蘇梓琴便拿這句話來勸解自己,相逢何必曾相識,她隻要遠遠瞧著,他過得幸福安樂便好。
陶春晚自來話多,瞧著酒席已開,便與陶灼華聊起方才的辭灶,一時間又是嘰嘰呱呱。陶雨濃方才隨著父親祭祖,並未瞧見黃氏領著女孩兒們辭灶,不覺多問了兩句,陶春晚更如打開了話匣子,一時之間無法關上。
陶超然雖為家主,對一雙兒女向來寬厚,更兼著陶灼華在座,慈愛的神情從未消退。他麵含欣慰瞧著這幾個小兒女,頗有初為家翁的感慨。
黃氏將家宴安排得熱鬧隆重,雖然正主子不多,依舊沒有絲毫懈怠。便是連同下頭服侍的丫鬟,亦是一色銀紅錦緞小襖,立在兩側分花拂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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