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半夏剛走到正院,便瞧見蘇世賢穿戴整齊,帶著個小廝出來,正準備從院外上車。半夏急急喚了一聲大人,請蘇世賢借一步說話。
半夏這個時辰風塵仆仆,顯然是從府外歸來。瑞安昨日半夜入宮,蘇世賢本不曉得,見半夏這幅穿戴到有些愕然,情知必有要事發生。
離著早朝的時辰漸近,蘇世賢來不及再回正房,便將半夏讓進了倒座間。
半夏長話短說,將自己在屏風後頭聽到的話原絲不動地傳給了蘇世賢。蘇世賢聽得腦間轟轟作響,又是感激又是後怕。眼瞅著無人在前,他向半夏淺淺一揖:“半夏,我要替陛下與梓琴謝謝你。”
請知方才聽來的都是機密,半夏如此一股腦地說與蘇世賢,自己也實在後怕。
她慌忙側身避開蘇世賢的行禮,哆嗦著嘴唇道:“大人,半夏這條命如今都握在您的手上。奴婢自是不會朝秦暮楚,也請大人莫將半夏當個背主棄義的人。”
蘇世賢瞧得半夏瑟瑟發抖,情知她後怕非常,心間多少有些歉疚。
他和藹地衝半夏說道:“姑娘多慮了,能將黑白曲直分辨清楚的人又有幾個?連我自己都繞了多少彎路,如何有資本笑話旁人。今次您傳的這些話太過重要,我也要即刻入宮,找個機會麵見陛下。”
有心替半夏捧著手爐,自己掌間卻是男子之物,並不便相贈,蘇世賢便輕拍一下半夏的肩膀:“快去吧,你不便在這裏久待,也莫讓一秋等得起疑。”
半夏匆匆忙忙點著頭,撫著心口自倒座間出來,又沿著正院回到自己房裏,匆匆換了件厚實些的藕荷色雲錦絲棉寬袖小襖,又隨意尋了件狐狸毛的鶴氅,命小丫頭包在包袱裏,便就趕往芙蓉洲與一秋會合。
早朝上波瀾不興,李隆壽端坐在金鑾殿正中那把寬大的金絲楠木雕龍髹金大椅上,望著麵前香幾上三足香爐裏的檀香煙氣繚繞,漠然地望著殿下群臣道:“諸位大人還有什麼本奏?”
年關將至,除卻戶部就各地餉銀的發放上了道折子,方才已經依著慣例通過,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事。百官寂寂無聲,麵對李隆壽的垂詢,並無人出列應答。
李隆壽便又將臉微微一側,露出俊美的五官。他衝著瑞安說話,言語裏雖透著些恭敬,臉色卻是一片冷漠:“姑姑,您還有什麼事情?”
瑞安隻記掛著如今朱旭在校場點兵,一顆心早飛往西山大營,哪裏對這些雜七雜八的庶務有心感冒?她微微擺手,對李隆壽這種疏離的態度也不上心。
李隆壽唇角便掛著些似笑非笑的意味,向小常施個眼色。小常會意,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退朝”,百官紛紛彎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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