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說話總是言簡意賅,卻有一股子震懾旁人的威力。何平領著幾個小太監躬身而去,獨留著殿內一眾大氣也不敢出的人。
暴風雨將要到來的前昔總是格外寧靜,仁壽皇帝盤膝坐在炕上,隨手握了本《史記》,看似讀得津津有味,實則半天也沒有翻動一頁。
德妃娘娘端莊地坐在刻有鬆鶴長春的花梨木茶台前烹茶,將泡得恰到好處的水金龜奉到仁壽皇帝麵前的炕桌前,再含笑侍立在一旁。瞧著神情恬柔,心裏頭想的卻是一會兒這殿裏還不曉得怎樣硝煙彌漫。
秋香在地下跪得筆直,膝蓋已然被堅硬的墨玉石地麵膈得生疼。此刻恐怖與煎熬交織著,卻是壓抑地連呼吸都不順暢。
而此時的長春宮裏,謝貴妃臨水照花,握著螺子黛的手稍稍一偏,便就將修得姣好的眉毛畫低了半分。她懊惱地將螺子黛一丟,命人重新打水梳洗。
何平便等在外殿,由得謝貴妃梳汝打扮。麵對李嬤嬤遞來的荷包,依舊如平常一般收在袖中,衝李嬤嬤含笑點著頭道:“又讓貴妃娘娘破費。”
“瞧何公公您說的,您時常隨在陛下身畔,咱們娘娘仰仗您的地方還多。”李嬤嬤世故地交待著場麵話,卻又悄然問道:“怎麼陛下到在長寧宮裏傳咱們貴妃娘娘見駕?還要勞煩公公跑這一趟。”
何平將飲了一半的茶盞放下,依舊是幅眉開眼笑的神情:“陛下與德妃在裏頭說話,哪個曉得突然會傳貴妃娘娘見駕?我這心裏也覺得蹊蹺,不過不敢多問,橫豎娘娘去了便就知道。”
李嬤嬤對他這幅打太極的模樣無可奈何,隻得堆著笑道:“公公稍待,奴婢去瞧瞧謝謝可梳妝完畢,也免得公公久等。”
“您自便”,何平並不催促,而是微微闔上了眼,顯然也不願再與旁人搭言。
李嬤嬤進得裏間,覆在謝貴妃耳畔將方才與何平的幾句對話一說,麵對仁壽皇帝身畔的紅人,謝貴妃也沒有辦法,隻是鼻端重重冷哼了一聲。
葉蓁蓁恬柔地隨侍在側,瞧著謝貴妃情緒不高,依舊不言不語,隻是殷勤地拿起方才被謝貴妃丟掉的螺子黛,細心替她描起眉來。
便是何平不說,謝貴妃又不是傻子。青蓮宮裏沒有噩耗傳出,她早知東窗事發,秋香不曾得手。
慶幸一眾證據都毀得幹幹淨淨,她心上雖有些忐忑,到不至失了分寸。以至於何平過來傳話時,她依舊有心情細細梳妝,隻為立在長寧宮內更有底氣。
宣平候府的事情還未過去,雖然外頭傳得沸沸揚揚,刑部卻幾經徹查也難以結案。凡事講究個真憑實據,謝貴妃便不信憑著自己數年在宮中的經營,隻叫對方空口白牙的幾句話便定了她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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