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這一刻氣短神虛,隻是倚著大迎枕瞧著菖蒲問訊,眼裏的冷銳卻如根根寒芒,刺得秋香不敢抬頭。菖蒲見她遲遲不語,反手在她胳膊上一擰,將通紅的火鉗子往前一遞,怒喝道:“還不快說,隻管磨磨蹭蹭地做什麼?”
眼見得動了真格,秋香直嚇得瑟縮在地上哆哆嗦嗦,她拖著哭腔哀求道:“郡主息怒,奴婢再不敢說謊、再不敢說謊,求您饒了奴婢吧。”
娟娘開了匣子,陶灼華卻不急著將帕子放進去,隻管將那帕子捏在手上左瞧右瞧,秋香提心吊膽,直著嗓子喊道:“那帕子上沾了豆種,郡主您快放手吧。”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想要茯苓的命,陶灼華眼中的寒芒一直未曾斂去。她拿著帕子拎在秋香麵前,冷冷說道:“你以為你拿塊薄紗阻隔便能一了百了?這東西是從哪裏得來,你老實交待,若不然,我此刻先將她蓋到你的臉上。”
又是帕子、又是那通紅的火鉗擺在自己麵前,秋香隻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半。也不敢再拿著自己手腳不幹淨搪塞,又不敢供出背後的謝貴妃主仆,隻得抽抽搭搭泣道:“郡主明鑒,方才菖蒲姐姐說得沒錯,奴婢的確去過禦花園裏那一處廢園子間,還撿了粒…撿了粒丸藥。”
菖蒲見她隻是搪塞,一腳便踹了上去:“秋香,是誰告訴你那園子裏有丸藥?又是誰叫你將丸藥淬在帕子上,又是哪個指使你來咱們青蓮宮裏害人?”
兄弟握在謝貴妃手上,秋香哪裏敢實話實說,見平日溫柔可親的菖蒲似個凶神惡煞,陶灼華又是步步緊逼,便曉得今日難以脫身。
若沒有自己想攀著高枝往上走,大約便沒有今日的窮途末路。
秋香心內天人交戰,臉上一片死灰。她長歎一聲,反而不再躲避尋那塊帕子,卻將以青紗覆蓋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抹,慘然笑道:“郡主,您不必再問了,背後那人奴婢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提起,便是郡主您也惹不起。橫豎是奴婢對不住您,將這條命賠上便是。”
她指著那帕子道:“郡主,奴婢不敢瞞您,這上麵淬的是豆種,那主使之人說是能夠催動天花。她本想讓奴婢斷送您的性命,奴婢實在是沒這個膽量,隻能衝著茯苓姐姐下手。”
秋香此時一心求死,說話反而坦然順暢,她不斷地拿沾染過帕子的那塊覆手青紗往臉上擦拭,還將帕子噙在口中,一心想要染上天花的病毒。
她大聲對陶灼華說道:“奴婢算不得大奸大惡,也曉得您與娟姨幾個都是好人,怪隻怪奴婢自己人心不足,怨不得別人。今次奴婢的兄弟落在了旁人手上,奴婢不得不就範。既被郡主察覺,拿奴婢這條賤命賠了您便是。”
秋香端端正正磕了個頭,便老老實實跪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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