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時何子岑陪著德妃娘娘禮佛,一坐便是半日,從來沒有敷衍之色。今次連德妃娘娘都瞧出了兒子的敷衍,便衝他擺手道:“既是心不靜,便快些出去,莫在這裏褻瀆了菩薩。”
何子岑如蒙大赦,忙忙告辭出來,便想去追尋陶灼華的身影,卻逢著何子嵐身著素衣,領著小環躲躲閃閃往這邊走來。
素知她們兩個私交不錯,何子岑還以為她們兩個如今也在一起,便喚住何子嵐問道:“你怎麼一個人來了這邊,早先不是同灼華郡主一起離去的麼?”
何子嵐換了衣禮佛的素衣,本想著來佛塔的底層為許馨悄然點一盞長明燈,不提防被何子岑碰個正著,便有些手足無措。
她向何子岑輕輕福身,蒼藍色的暗紋裙裾拖曳在佛塔前幹淨的青石板路上,被山風吹得越發瑟瑟。她忐忑地說道:“早便與灼華姐姐分了手,昨夜裏她便說想要去後山看芙蓉花,我卻想多拜拜菩薩,故此沒有一路。”
見何子岑麵色不豫,何子嵐隻認做是以亡母尷尬的身份,他不讚同自己來點長明燈,便黯然說道:“三哥莫要生氣,我這便回去。”
純孝之人,人皆有之。瞧著何子嵐眼望佛塔目露悲苦,何子岑略略一想便就明白前因後果,隻和藹地笑道:“六妹妹想多了,你既是一片孝心,做兄長的豈會阻攔。我隻是方才想到些旁的事情,卻不是生你的氣。”
當即招手喚了守了佛塔前的小沙彌,何子岑要他領著何子嵐進去點燈。何子嵐大喜過望,衝著何子岑盈盈一拜,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何子岑從何子嵐身旁走過,隻想著那一片芙蓉花海亦曾是他與陶灼華兩人共同的回憶,想也不想便加快了腳程往後山奔去。他急促的身形如風,從何子嵐身邊惶惶掠過,帶動了何子嵐蒼藍的衣帶飄飛如蝶,不覺愕然地抬起頭來。
佛塔裏頭木魚聲聲,都似敲在心上,何子岱也早便坐不住。他瞧著何子岑匆匆而去,不覺牽動心底的焦灼,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德妃頗有些無奈地望著小兒子也如坐針氈,不曉得這兄弟二人今日是出了什麼毛病,隻得拿食指在他額頭輕輕一敲,喝道:“還不出去?”
何子岱璨璨一笑,向大師歉意地合掌至禮,也便匆匆退出。
剛下到佛塔二層,剛好瞧見小沙彌領著何子嵐進來,何子岱便拜托她伴著德妃娘娘,自己亦步履如飛地出了佛塔。
何子嵐瞧得這兄弟二人臉色凝重,都是步履如飛,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隻得一口應允,將身子讓在一旁,請何子岱先過去。
從前走慣了的道路,如今卻覺得如此漫長。何子岑急促地在山路上飛奔,眼瞅著兩側的蒿草匆匆從身側閃過,隻覺得每一刻都那樣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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