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強顏歡笑應對著謝貴妃,葉蓁蓁隻覺得自己的心事越來越難以藏住。唯有對著這兩個打小隨在自己身畔的丫頭,到能說幾句心裏話。
眼見繪綺開了箱籠替自己找衣裳,葉蓁蓁便拿手肘支著下巴衝繡紈說道:“如今府裏不比從前,我誠心不願回去討嬸娘的嫌棄,如今到成了傳話筒。”
繡紈聽得這話裏抱怨的成份十足,哪裏敢隨便編排謝貴妃的不是,隻笑著岔開話題,衝葉蓁蓁道:“方才來時遇到了楚王殿下,大約是想來尋小姐說幾句話,奴婢想著小姐此時沒什麼心情,便打發了他。”
“男女授受不親,我雖不是金枝玉葉,也由不得旁人隨意輕賤。難不成我身在長春宮中,便該由得他登堂入室?”葉蓁蓁本就對謝貴妃滿腔怒氣,隻苦於說不出來。此時聽繡紈提及何子岩,眸中霎時結了層霜花,言辭也犀利起來。
繡紈本待替何子岩博幾分好感,見葉蓁蓁臉上寫滿了厭惡,曉得自己這一下拍在了馬蹄子上,隻巧笑嫣然道:“小姐莫氣壞了身子,楚王殿下往常過來也不過遞張拜帖,倘或您願意見一麵,也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到時常瞧著小姐的臉色,哪有半分輕賤您的意思?都是奴婢不好,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話。”
葉蓁蓁還待再說,繪綺已然捧過幾身宮裙供她挑選,體貼地問道:“小姐,咱們今日歸家,您可要選些顏色亮些的衣裳?這件夕陽紅綴著金流蘇的鬱金裙可好?上頭配那件月白色浣花錦的折權海棠寬袖掐腰小襖,又輕便又暖和。”
一行說著,一行將衣裳往葉蓁蓁身上一比。從菱花鏡間照去,豆蔻年華的女子委實明豔動人,唯有眸間那抹淺愁似是遮掩不去。
葉蓁蓁胡亂瞧了一眼,根本沒有心思在衣裳上費心,便點頭應允。繪綺手腳麻利地替她更衣,再替她結起兩根發辮鬆鬆盤在頭頂,簪了幾枚夕陽紅的堆紗點翠發佃,又將根赤金的蓮紋垂絲流蘇釵簪在她的發間,才輕輕屈膝道:“小姐,都收拾好了,李嬤嬤還等在外頭,咱們走吧。”
去留兩難,葉蓁蓁到覺得不管是長春宮還是本該算做自己府邸的葉家,如今都是疏離而陌生。謝貴妃接近自己固然是別有用心,而失了父母的庇佑,她便不再是從前葉家人人捧在手心的掌珠,而成了叔父與嬸母攀龍附鳳的工具。
喟然應了一聲,葉蓁蓁瞧著繡紈手腕間已然跨起那隻小小的茜素紅哆羅呢包袱,也隻得由著繪綺替自己將鬥篷穿在身上,領著兩個丫頭出了門。
車廂輕微地晃動著,葉蓁蓁疲憊地闔了眼,不願多發一言。
如此經緯分明,她曉得自己這一生都被打上了長春宮的標簽,與長寧宮已是勢同水火,心愛的人更成了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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