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木與瑞安本有深仇,見大阮誠心交好,自然求之不得,也在第一時刻回信表達自己的心意,連同一份豐厚的禮物,一並飛往仁壽皇帝的案頭,表達了自己想要親自前來覲見的希望。
青蓮宮前的那泓清波裏,何子岑此前已命人植下芙蕖,如今六月的荷花遮天蔽日,有了絲前世的盛景。何子岑依然是撐著一葉小舟,與陶灼華遊走在煙波畫卷裏,兩人心頭都有無限的回憶,依稀是前世的情景再現。
不再是年少懵懂的青澀,唯有白駒過隙般的滄海桑田。
何子岑停了竹篙,任由小船在水麵隨意飄蕩,兩個人默契地誰都沒有說話。
方才何子岑已然將仁壽皇帝的意思表達清楚,正與陶灼華的想法不謀而合。
前世裏何子岑即位之後,一直施行的是仁政治國,隻為著大阮國內海晏河清,花在軍需物資上的餉銀便十分有限,間接限製了軍隊的發展。
而瑞安不同,那時李隆壽全然是她手中的傀儡,她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拓展兵力上頭,並且借助胡裏亥手上的銀錢,從西洋購得數門紅衣大袍,並悍然發動了戰爭,儼然是何子岑與陶灼華兩個人的夢魘。
當瑞安的軍隊撕扯開大阮的城樓時,大阮軍隊固然戰至一兵不卒不剩,其忠心可嘉,卻無法忽視雙方在軍需配備上的差異。
這一節陶灼華本來不懂,是她後來隱居洋溪湖畔時,何子岱為了減輕她的負疚,將情形一點一滴分析給她聽。便是沒有當年陶灼華手上的布防圖流失,大阮兵敗也是遲早的問題。
何子岱當時曾說:“嫂嫂,您信與不信,大阮亡國與您最大的關係,其實是您與兄長這一對夫婦做得太過安逸。兄長一味懷仁,不曾有防人之心,本就是兵家大忌。大敵當前,咱們的人雖然驍勇忠心,卻抵不住武器上已然輸了一籌。又為著布防圖早便流失,城破是避無可避。”
陶灼華兀自沉浸在回憶裏,六月的天氣卻時陰時晴,方才碧空如洗,如今一陣轟隆隆的雷聲滾過,頃刻間便是大聲傾盆。
兩人離著岸邊已然有段距離,此時撐篙回去也避不及。何子岑忙探手出去,摘下兩片傘蓋大的荷葉,一片遞到陶灼華手上,一片自己遮在頭頂,歉然道:“對不住,我這便劃船送您回去。”
“不必,前頭不遠不是有座湖心亭?我們可以去那裏避雨。”陶灼華尚未自回憶中全然走出,她以手指著前方,想要尋找湖心亭的痕跡,卻驀然想起那是前世何子岑做了皇帝之後才為自己修建。
如今這湖上煙波浩渺,那處充滿記憶的亭子還了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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