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您與六公主的生辰,做奴婢的自然要前來磕頭”,衝著何子,高嬤嬤眼中又是別樣的慈祥。她已然邁過田埂,走到一旁的籬笆牆下,再整了整身上的衣襟,果然衝何子恭恭敬敬叩下頭去。
何子慌忙伸手來攙,急急說道:“高嬤嬤,您是從前服侍過我母親的老人,又是許家的舊婢,萬萬不可行這樣的大禮。”
高嬤嬤眼中閃著凝視又欣慰的笑意,衝何子展顏說道:“如何使不得?您與公主今年都滿了十歲,如此的錦繡風采,又長成了大人,小姐若在天有靈,還不曉得怎樣歡喜。做奴婢的行了這個禮,心裏才舒坦開心。”
何子聽得說得情深,不忍拂卻這一片心意,隻得受了她的禮,這才攙著她起身。高嬤嬤瞧見何子頭上落著朵金色的丹桂,便慈愛地替他拂去,又疼惜地說道:“雖說日頭將要下地,殿下您還是撐一把傘遮陽的好,小豆子越發地偷懶。瞧瞧這一身的汗,是打哪裏回來?”
何子撩起衣襟在一旁的竹椅上落了坐,飲了盞泡好的金銀花水,便笑著與高嬤嬤說道:“今日德妃娘娘賜了宮宴,便陪著姐姐在長安宮裏一同用的午膳。因是多飲了幾杯杏酒,姐姐便留我多盤桓了一回,便到了這個時辰。”
嗅得何子身上有淡淡的酒氣,高嬤嬤半是心疼半是埋怨:“殿下如何能飲這許多酒,六公主也不勸一勸您?若傷了身子可怎麼是好。”
許是被酒意所染,他的話裏比平日多了幾分:“不妨試,姐姐今日很是歡喜,我不好拂她的心意,這才多飲了兩盅杏酒,如今已然醒了。想來我們姐弟也算得好福氣,身份雖然尷尬,卻還能相依為命,一同活在這個宮裏。”
打從許家沒落,高嬤嬤便被罰在禦花園裏做了種植花草的奴仆,幸好危難之時被陪在先皇後身邊的許馨所救,從此又回到故主身旁,一顆心都給了他們母子。
再後來許馨過世,她瞧著這對孿生姐弟孤苦無依,托了好些關係留在了何子身邊。雖然隻是一名奴仆,卻也給過他不一樣的關懷。
今日聽見何子口口聲聲說著不妨事,實則話中隱約透出抱怨之意,高嬤嬤自然為小主子鳴不平,又為那一日何子嵐的頂撞心生悶氣。
曉得她二人姐弟情深,高嬤嬤卻不敢守著何子編排何子嵐,而是諄諄勸道:“殿下少說兩句,若叫旁人聽出您言語之中的埋怨之意,再傳到陛下耳中,便多了些不必要的是非。想來便是不能封為藩王,您能在京城裏另外開府也是樁美事。”
高嬤嬤心裏也有番盤算,再過得幾年,何子嵐下嫁一位如意駙馬,何子若是也能留在京中,姐弟二人互相扶持,光複許家的門楣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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