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沒有預料之中的打賞,李嬤嬤一張老臉更加難堪,隻覺得陶灼華半點人情世故不通,根本不想同說多說。
李嬤嬤她狠狠跺了跺腳,扶著兩個宮婢的手臂出了青蓮宮,心裏已經打著腹稿,回去要如何替陶灼華上上眼藥。
陶灼華從暖閣入了寢宮,盈鼻的是一股子還未飄散黴味的氣息,茯苓慌忙將雕透著合歡花的花梨木窗扇推開,令外頭新鮮的空氣湧入。
舉目望去,寢宮裏頭掛的窗幔與承塵都是天青色暗雲紋,不曉得多久沒有漿洗,天氣有些薄陰,便襯得那顏色格外黯淡。
因是初冬天寒,榻上疊著一床銀紅團花、一床豆綠暗紋的錦被,連同一隻繡著大朵四合流雲紋團花芍藥的銀紅色櫻草長枕,到似是庫房裏新取出的東西。
娟娘舉目望去,黃花梨拔步床上鍍金的瑞紋紋小帳鉤上垂落淺黃色的帳須,勾著一架與窗幔同色的輕羅蔓帳,顏色已然有些暗沉。
暖閣與寢殿裏都是一色黃花梨嵌玳瑁的老式家私,因是年代久遠,炕桌與矮榻的邊緣有幾處地方油漆脫落,露出淡黃的木頭原色。搭在椅背上的墨綠色彈花綾坐墊也有幾分暗黃的色澤,讓人無法安然坐下身去。
不說宮闈錦繡,便是陶家這樣的商戶,主子房裏也沒有這般陳舊不堪的擺設。謝貴妃在仁壽皇帝麵前惺惺作態,背地裏分明是欺陶灼華孤苦無依。
娟娘心下悵然,守著陶灼華卻不敢表現出來,她命茯苓與菖蒲幾個裏裏外外收拾行裝,自己便領著兩個粗使的宮人移步庫房,去瞅著小太監搬動陶灼華的東西,每件重新登記造冊。
幾個丫頭忙裏忙外,其實都有幾分泄氣,陶灼華卻笑道:“怕什麼?難道咱們自己便沒有好東西,先收拾幹淨了,再依著咱們自己的喜好布置起來,青蓮宮一樣舊貌換做新顏。”
瑞安長公主當日麵上的功夫做得足夠,替陶灼華預備了幾輛車馬的東西,連同陶灼華有備而來,自己收拾的大批行李,還有順走的疊翠園裏的古董,到也不懼謝貴妃如此的刁難。
見忍冬嫌惡地皺著眉頭不想伸手,陶灼華豈容她做個甩手掌櫃,指著小廚房道:“這是自是無法下腳,人多了施展不開,你且去廚房裏多備些熱水,收拾完了咱們都洗一洗。”
忍冬梗著脖子下去,陶灼華望著稱得上家徒四壁的青蓮宮,一時百感交集,卻覺得處處都是回憶。她不嫌棄青蓮宮的破敗,而是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指著青磚縫裏那些斑駁的苔蘚對茯苓禦道:“這些東西無須清理,待明日打人修兩道竹籬,自是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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