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目光灼灼盯著劉才人,態度十分散慢:“你也曉得,那許三如今十分讓人信不過,還是你留意一下他們明日的談話,看看陛下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眼瞅著使臣們出使在即,本宮可不想這當口出什麼幺蛾子。”
劉才人諾諾應著,小心說道:“奴婢這些日子觀察,陛下心灰意冷,早便淡了心思。便是許三在眼前,也不過長籲短歎幾聲,旁的到沒什麼。”
“他能識實務,本宮便少費些力氣。至於許三麼,既然深得陛下寵信,大歸之日便帶著他吧。”瑞安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猙獰,她將茶盞放下,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銀狠狠掐向案上一枝凝露的牡丹,如血的花瓣紛紛墜落。
那森冷的表情如此駭人,到似是來自地獄場間的修羅。劉才人嚇得一個哆嗦,慌忙從繡墩上立起身子俯在地下。
瑞安長公主不耐煩地蹙著眉頭道:“本宮在說許三,你怕些什麼。你放心,隻要安心替本宮做事,到時自然會安排你後半生的富貴,也不必在宮裏守活寡。”
劉才人忙垂首謝恩,討好地說道:“奴婢謹尊長公主吩咐,這些日子一直是奴婢為陛下侍藥,明日定當好生留意,若有蛛絲馬跡,必定報與長公主殿下知道。”
長公主微微點頭,目光在劉才人身上略一盤旋,淡淡說道:“本宮將你從煙花地贖出來,使你免受淩辱,又使人悉心調教,如今也算得陛下麵前第一得寵的人物。本宮說話算數,便是陛下百年之後,我依然許你榮華富貴。”
劉才人起身謝恩,恭敬地答道:“奴婢自知有今日的富貴全拜長公主所賜,自當竭盡全力,替長公主做事。”
長公主見她說話上路,不覺眉梢上揚,又仔細吩咐了幾句,這才命費嬤嬤取了一千兩的銀票將劉才人送回。
乾清宮內燭火暗淡,景泰帝卻又支撐著病體取了那五十根卜卦的耄草出來。
他無力下榻,隻對空拜了幾拜,便坐直了身子,從中抽出一根耄草,拿著餘下的四十九根認真卜起卦來。
瞅著重新卜得的卦像,景泰帝麵上時陰時晴,他一時陷入沉思,一時又喃喃自語。許三守在一旁,瞧著景泰帝勞心勞力,額上已沁出細密的汗珠,不覺無聲歎息,悄悄擰了帕子預備替他拭麵。
反複推算良久,景泰帝驀然爆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他不放心地瞅著卦象,再掐著手指測算一遍,這才大聲呼喚著許三道:“許三、許三,你來看,這卦莫不是真應在那小丫頭身上,天不亡我,瑞安這次大約要自掘墳墓。”
許三瞧不懂那四十九根耄草擺出的卦像,卻感染了景泰帝的笑容。他一麵以帕子替景泰帝拭麵,一麵哽咽著說道:“陛下吉言,咱們大裕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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