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長女?她去哪裏與咱們有什麼關係?”娟娘在唇間喃喃自語,心間漫過陣陣惶恐,她不敢再往下想,隻擔憂地望住陶灼華。
陶灼華將白蓮上一蕊枯瓣揪去,清淺淺笑道:“蘇梓琴早已與太子定親,長公主如何舍得她的女兒遠行?娟姨不曉得,我可巧比那位梓琴郡主大了一歲。若隨著蘇世賢回了長公主府,便是那裏頭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娟娘氣得渾身打顫,手指哆哆嗦嗦指著那匣子首飾道:“怪道這負心人趕巧了這個時辰回來,又如此這般殷勤,原來竟是這麼人麵獸心。當年拋卻你們母女,如今又為了那什麼勞什子的郡主,趕著回來打你的主意。”
情急之餘,娟娘到無暇顧及陶灼華的消息從何得來,她將那匣子一收,氣衝衝道:“我去驛館還給他,他若是還敢再來,便命門房直接將他攆出陶府。”
“娟姨您莫急,咱們坐下來慢慢說”,陶灼華纖瘦的小手輕輕拽住娟娘的胳膊,將她拉往自己身邊,再將她腋下的匣子抽出來放回炕桌上。
璀璨的夕陽染黃了月白色的窗紗,那縷碎金的光線揮灑,映上陶灼華清湛的眼波。她的眸色瀲灩清遠,瞧著寧靜而又深邃。
“自古民不與官鬥,蘇世賢如今是禦史大夫,背後又有著監國長公主這棵大樹。陶家縱然潑天富貴,終歸隻是商賈,拿什麼與他們對抗?舅舅待咱們有情有義,我更不要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了府中這幾十口人。”
憶及前些時日陶灼華催著陶超然全家啟程,娟娘有些後知後覺,她恍然問道:“您催著舅老爺出海,原是為得今日這一出?小姐,這些消息您都是打哪聽來?”
陶灼華並不回答,她微笑不語,隻是點點頭認可了陶家人的遠行原為避禍。
再拿帕子拭著自己手指頭上沾的水珠,陶灼華淡然笑道:“我如今孤家寡人,便是隨著他入京,他有求於我,又如何能滿心為難?我到盼著入大阮為質,不過是借此脫離虎口,換個地方與舅舅一家重聚。”
剛剛十歲的小姑娘星眸璀璨,開口盡是老謀深算。娟娘認真望著陶灼華的眼睛,忽然覺得陶灼華的模樣雖不曾改變,眼中的氣勢卻早已脫胎換骨,有著她不熟悉的淩厲。
憂能傷人,卻也曆練。想著不過月餘間,陶灼華經曆了喪母之痛,身上竟有這麼大的改變,娟娘又憐又歎,一時無言以對。
隻是一想到小姑娘要以十歲之齡去應對長公主府一對老狐狸,娟娘輕撫著陶灼華瘦弱的雙肩,心上無限憐惜。她將陶灼華攬在懷中,堅定地說道:“夕顏,既是你主意正,不管你去往哪裏,娟姨自然一路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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