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笑了笑。
他和特案處三科的科長，麵對麵坐著，沉默不言，隻是喝著啤酒。
五分鍾以後，嫻兒回來了。
小女孩兒的麵色，有些慘白，來到江陽身邊，深吸口氣，道：“慘啊，太慘了。”
“怎麼了？”江陽問。
“後院，一個大坑，三十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啊。”嫻兒感歎道，“我入行兩年多，從來沒見過這麼慘的景象。”
江陽霍的一聲站了起來。
“他殺的，都是他殺的。”霍闖指著孟凡，拚命哭喊起來，“他殺了我的爸媽，還有我家所有的傭人。是他，對，就是他，逼迫我把霍家的財產都轉移給他，所以才暫時留了我一命。他是惡魔，他不是人啊”
他的說辭，實在是漏洞百出。
江陽目光冷若寒星，沉聲道：“霍公子，你說此人的目的，是奪取霍家的財產？”
“是！”霍闖淚流滿麵，苦不堪言，好像真有莫大的冤屈一般。
“既然如此，為何他留的，是你的命，而不是霍靈山的命。據我所知，你還沒有處理霍家財產的權利吧。而且——”江陽露出謎一般的微笑，“整個龍城，還沒有人，能騙得過我江陽。”
霍闖愣住了。
孟凡哈哈大笑。
霍闖的眼中，突然掠過一絲狠色。
他好像一條瀕死的鯉魚一般，突然爆發，猛向嫻兒撲了過去。
霍闖速度很快，加之事發突然，江陽和嫻兒根本反應不及。
孟凡早有預料，但卻沒動。
但見那霍闖，一手遏住嫻兒的喉嚨，另一隻手在腰間一探，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匕尖點在嫻兒白嫩的脖頸上。
“讓我走。”霍闖咬牙切齒的說道。
霍闖之前裝瘋賣傻，賊喊捉賊，而現在，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江陽的表情，沉了下來。
“放了她！”江陽沉聲說道。
“放了她？”霍闖臉上露出瘋狂的表情，“你當我是傻子？我要平平安安的離開龍城，不然的話，你們就給這小丫頭收屍吧！”
“你最好放尊重一點，我可不是什麼小丫頭。”嫻兒冷冷說道。
“草你媽的，給老子閉嘴！”霍闖破口大罵。
江陽沒有回答霍闖，而是走到床邊，抓起窗簾的一角，細細摩挲起來。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認真，過了一會兒，他長呼口氣，道：“這個房間裏，確實發生過極為慘烈的凶殺案。凶手正是這位霍家的大公子啊。隻是，他為什麼會表現得比常人強大那麼多？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我們特案處的宗旨，是不能放過一個凶徒，嫻兒，你為國捐軀了吧。”
“呸呸呸！”嫻兒撅起嘴，“你才為國捐軀呢。”
“喂！”她瞟了匕首一眼，“你小心點兒，要是不小心把我捅死了，你可就走不了啦。”
“你們廢話說完了嗎？”霍闖猙獰咆哮起來，“讓我離開這裏，讓我離開這裏啊。”
這個時候，武月、大剛以及幾個年輕警察，全部回到室內，恰好看到霍家大公子惡鬼一般糾結在一起的麵孔。
鬼是人心中的惡，心中惡念之人，比惡鬼還有猙獰恐怖。
孟凡雙手合十，喊道：“阿彌陀佛。”
霍闖看向孟凡，眼裏流露出憤恨的光芒，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要想讓我放了這小丫頭，也行，你們把孟凡殺了。隻要他死了，我就放下匕首，跟你們回警局自首。”
江陽忽而笑了起來，看向孟凡，笑嗬嗬說道：“敢問大師尊姓大名？”
“姓孟名凡，發號玄苦。”孟凡道。
“姓孟！難怪了。”江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孟凡微微一笑。
特案處專職處理超越人類常識的案件，奇門八派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特案處任職，例如趕屍一脈的邢七。作為特案處的科長，對奇門八派有少許了解，再正常不過。
“那麼，大師。”江陽笑了笑，“昔日有佛祖割肉喂鷹，你今日是否願意為了嫻兒，舍身取義呢？”
孟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貧僧可沒有佛祖那般高大上的情懷，況且所謂佛祖割肉喂鷹，不過是宣傳口號，是否真有其事，還未可知呢。”
“既然如此。”江陽看向嫻兒，“嫻兒，你還是死了吧。”
回應江陽的，依舊是那個字。
“呸。”
孟凡的一灌啤酒，已經喝完了，他不慌不忙，又打開一罐。
以江陽所言，這啤酒，可是高端進口貨，一罐兩百，不喝白不喝。
霍闖的心情很焦躁，江陽的廢話很多。
孟凡的心，卻如明鏡一般。
他知道江陽滿口廢話的原因。
這特安處三科的科長，是在分散霍闖的注意力，為嫻兒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