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慕少棠,對於冷寒城來說確實輕而易舉。
也就二十分鍾吧。
慕少棠就已經坐在病房的沙發上了。
“是我大意了,她讓我去地下室取工具箱,沒想到就把我鎖了起來,還幹脆不給食物和水,也不知道是準備餓死我,還是想把我餓個半死,才圖謀點什麼。”
慕青蔥聽的傻了眼。
從他哥哥這態度和語氣來判斷,好像對“冷心月”這麼做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有點意料之中的意思?
而且他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在冷寒城麵說出來了?這就有點太不合理了吧?
慕少棠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慕青蔥,猛灌了幾口水,才說:“怎麼了,青蔥,你是覺得你哥我現在的態度很奇怪,還是整件事都讓你覺得奇怪?”
最近架吵的太多,他一開口,慕青蔥就是一副防備的架勢,話都不肯多說:“都有。”
慕少棠苦笑了幾聲,放下杯子,整個人向後倒在沙發靠背上,雙手張開搭在上麵,仰著頭看著白花花的屋頂,半天都沒說話。
慕青蔥想問,冷寒城卻衝她使了個眼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她靜觀其變。
大概過了五分鍾。
慕少棠雙手覆在臉上,後仰的身體前傾,整個人蝦子似的蜷縮起來,肩膀不住抖動。
“哥……”慕青蔥再看著他無聲的哭泣,抽了幾張紙過去,坐在他旁邊,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沒事的,都過去了。”
“我知道。”
慕少棠猛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冷寒城,說:“我知道這個心月是假的。”
慕青蔥拍他見不到手頓住,卻沒有往冷寒城那邊看,心裏,總有種毛毛的感覺,渾身都不對勁起來。
哥這是什麼意思?她,她不會猜對了吧?
慕少棠並沒有在意自己妹妹的態度,依舊直勾勾的看著冷寒城:“其實之前在你們婚禮上,就是我讓兜兜露出傷口的。
那些傷我早就開始懷疑了,畢竟沒有一個母親會虐待自己的兒子,可惜我清醒的時間不多,何況家裏的電子設備都在她手裏,我即使想聯係你們,也做不到。”
“嗯,我知道的,她是幕黛兒。”
冷寒城點了點頭,才說:“這事我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妹妹是什麼樣,我好歹還是清楚的,可惜,我沒有注意到兜兜的異常。
之前一直不告訴你,是怕打草驚蛇,她的身份隻是我的推斷,現在已經沒有跟幕黛兒有血緣關係的人,她連指紋都換了,我實在沒法證明她到底是誰。”
慕青蔥呆若木雞。
事情的發展怎麼會是這樣的?
她呆愣愣的看著慕少棠,他的每個字她都懂,但是,但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慕少棠笑了笑,抬手想去摸她的腦袋,卻看她從沙發上起來,站到了床邊。
他有些尷尬的收回手,說:“青蔥,我知道你也知情,不然不會一直針對她。抱歉啊,我在不清醒的時候,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哥哥,實在不是一個好哥哥。”
慕青蔥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後半句。
“你們現在是什麼意思?咱們三個都知道,但是彼此都不告訴彼此?嗬,嗬嗬。”她冷笑了幾聲,用力呼出一口氣,才說:“我們是家人,有這樣的家人嗎?”
“青蔥,別生氣。”冷寒城看著她陰沉下來的臉,緊張的伸出手想去握她。
可慕青蔥一個側身,往旁邊退了幾步,離他倆都遠了不少。
“我暫時不想跟你們交流。”她又幹笑幾聲,才說:“一個,哪怕有一個人跟我商量都好啊。
你們知道我每天要麵對多少事?我以為你們都不知道,我努力的想辦法揭發她,可你們呢?一個個的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不是家人,到底是不是!”
慕青蔥突然的憤怒,讓冷寒城和慕少棠都有點茫然,他們完全不能理解,她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他倆發怔的臉,慕青蔥心裏怒火更甚。
是,他們又怎麼可能明白。
“我出去走走。”她實在是壓不下心裏的惱火,用力拽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而病房裏,慕少棠則以“讓她靜靜”做理由,攔住了要追出去的冷寒城。
這樣好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麼再次錯過。
醫院能有什麼好逛的。
太多的生離死別在進行,一場場生老病死一再上演,病人臉上的憔悴,家屬臉上的疲憊,一個又一個人從慕青蔥身邊走過,她漸漸就冷靜了下來。
可這份冷靜,卻似乎有點過頭了。
她忽然之間就認定了冷寒城不信任自己,所以才會什麼都不告訴自己。甚至,有那麼一點懷疑,他是在利用幕黛兒,通過慕氏來調查自己的父親黑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