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陸小白的鐵樹仍舊隻有花骨朵時,紀臨安不顧父親和爺爺的反對,硬是申請調去了A市。
這次,他要守著她的鐵樹開花,才能真正的安心下來。
隻是守著,不會打擾到她。
母親說他是個傻子,可母親她哪裏知道,他先前的那二十幾年就是太過自作聰明了。
以至於他現在,隻想當個糊塗人。
回A市見到陸小白的時候,紀臨安問:“你有什麼打算?”
結果卻十分意外的聽到陸小白說想要放棄。
當她說“習慣可以改,我也想試著忘了他”的那一刻,她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笑得究竟有多難看。
紀臨安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陸小白兀自紅了眼眶,借口上廁所走開。
紀臨安再回首,意外的看見了一桌之隔的卡座上起來的那個男人。
看著他一瘸一拐的離開咖啡廳,一時間隻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陸小白的鐵樹並不是沒有開花,隻不過是沒在對的時間綻放。
這個認知浮上心頭,紀臨安隻覺得心鬆下來的同時,還夾帶著淡淡的落寞。
……
爺爺病重入院,紀臨安不得不請假回去看他。
坐在病床旁,紀臨安看著爺爺越發蒼老褶皺的臉,忽然就想到了那年的那個夏天,他不懂事的為了阮星辰跟爺爺冷戰,那時他也如今天這般在這裏握著爺爺的手。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啊。
“臨安。”爺爺渾濁的雙眼裏盡顯無可奈何,“說到底C市才是你的家,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紀臨安濕了眼眶,反手握住爺爺的手,輕聲說:“爺爺,快了,等她安好,我就回家。”
爺爺歎了一口氣,“爺爺還想抱重孫呢,可別讓爺爺等太久,爺爺怕等不到。”
紀臨安低下頭,哽咽著說:“好。”
在醫院裏陪了爺爺兩天,紀臨安便再次回到了A市。
沒多久,紀夫人給他找來了相親對象。
紀臨安沒有拒絕,卻在見那個女人的時候,把陸小白喊了過來。
私心也好,貪心也好,能從她嘴裏聽一次“他們在一起”這種話,就已經足夠了。
離開餐廳時,紀臨安一眼就看見了等在不遠處的鬱少卿。
很長的一段日子,紀臨安每次和陸小白聊天,都會問她鐵樹有沒有開花,但這次紀臨安不會再問。
因為那顆鐵樹的花骨朵,已經悄無聲息的盛開。
紀臨安回過身,故意俯身湊到陸小白耳邊才問:“他對你好不好?”
陸小白說:“挺好的。”
挺好的,那也是好。
既然那個男人對她好,這次他大概真的能夠放下心來了。
分別前,紀臨安說:“下回還要找你幫忙,別拒絕。”
陸小白含笑點頭,“好。”
她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紀臨安心中欣慰的同時卻也清楚,什麼下次相親在喊她來幫忙都是假的,
這些年家裏人為他操碎了心,與其無休無止的相親找對象,倒不如看順眼了就直接定下來。
愛情什麼的,至於他來說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三天之後,紀臨安獨自一人趕往母親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和第二個女人相親。
這次的這個相親對象和上次那個不一樣,她沒有濃妝打扮,反而將自己弄得亂糟糟的,大冷的天氣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還非常個性的破了好幾個洞。
等待餐點上來的時候,對方問:“紀先生,你銀行存款有多少?”
紀臨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銀行卡裏有多少存款。
對方沒等到紀臨安的回答似乎也不介意,繼續問:“結婚後,你的全部財產會交給你老婆管嗎?”
這個很好回答,紀臨安點頭,“會。”
對麵的女人上下打量了紀臨安一眼,忽然笑得一臉曖昧,“紀先生,你是處男嗎?”
紀臨安迎視著女人眼裏的挑釁,神色不改的輕吐出一個字:“是。”
女人愣了愣,猜出紀臨安的意思後頓時慌了,語無倫次道:“紀先生你確實很好,可我……我好吃懶做,敗家,揮金如土,人膽小如鼠愛說謊,愛看帥哥,基本看一個愛一個,甚至還喜歡過女人,最最重要的是……”
頓了頓,“我我我,我不是處女!”
紀臨安耐心聽她說完,語氣緩緩的說:“我不介意。”
這回女人是真的笑不出來了,麵色古怪的盯著紀臨安。
良久,女人挑著眉,笑容譏諷的開口:“這麼說你是看上本小姐了?”
紀臨安麵色平靜的對上她的目光,“傅煙雨,我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