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並不想理你並向你丟了一個喵喵。 校門外的小攤販很熱鬧, 支著小燈泡,立著小推車, 滋滋炙烤的魷魚發出曼妙的香味兒, 圍著一群饑腸轆轆的同學。
這是城管怎麼都趕不走的,每當夜幕降臨, 便如雨後春筍一般, 蹭蹭冒了頭。
按司湛的話說, 這是市場需求。
唉。
童淼歎了口氣。
上天給她打開一扇窗,就注定給她死死關緊一道門。
她是真的不認路, 這都從天亮走到天黑了, 也沒找到公寓的影子。
明明手機地圖上的導航沒錯,但她就是圍著胡同打轉, 始終繞不出去。
實在無計可施了,她把手機收起來,輕輕舔了舔下唇, 目光落在一家路邊報亭。
玻璃門裏坐著個嗑瓜子的阿姨, 門外零零散散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雜誌和書。
“小姑娘要什麼?”阿姨拉開玻璃門, 探頭出來問她。
狹小的玻璃窗裏,露出一張殷切的帶著些許褶皺的臉。
她最不忍心辜負別人的期望, 大深夜裏,守在路邊也不容易。
童淼胡亂的一指封皮最顯眼的一本, 阿姨手腳麻利, 拽下個塑料袋給她裝了起來:“二十塊。”
借著昏暗的燈光, 童淼掏出錢包交了錢, 總算問到正題:“請問您濱河小區怎麼走?”
阿姨舉著瓜子樂了:“這後麵就是濱河小區啊。”
童淼瞬間漲紅了臉,看來導航是沒錯的,隻是她實在找不到進小區的門。
“可我怎麼走不進去?”
阿姨“噢”了一聲:“你是新來的吧,要想進去,得繞一大圈呢,沒有人出來接你麼?”
童淼垂下眸搖了搖頭。
指望司湛來接她麼,簡直是天方夜譚吧。
阿姨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解釋道:“這原來有個北門,但是最近搶劫的太多了,都在北門蹲點,物業幹脆把北門封了,隻開南門,集中警力。”
童淼微微一怔:“搶...搶劫?”
她經常能從電視裏看到這樣的新聞,但是卻從來沒有遇到過。
她不免有些緊張,手心微微出了一層薄汗。
阿姨囑咐道:“你就一個人啊,那你可要小心點兒,劫匪也知道濱河小區住的都是有錢人,搶錢不要命呢。”
童淼被她說的更緊張了,不由得抓緊了雜誌光滑的封皮。
圓潤的指肚摩擦到紙張,發出細小的吱吱聲。
“謝謝您,我會注意的。”
夏風一吹,卷起地上的細小石子,沙沙的響。
童淼不由得一抖,渾身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總覺得濃密的黑暗裏隱藏著什麼東西,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害怕又能怎麼辦呢,隻能靠自己。
她順著阿姨指的路,提著十萬分的小心,匆匆往南門方向走。
空氣中透著一股桂花香,但她卻無福欣賞,甚至不敢回頭,不敢停下。
腦海裏反複回想著媽媽曾教過她的應對方式,別貪戀錢,要什麼給什麼,最好能把證件留下,往人多的地方跑,保證自己的安全。
她胡思亂想著,又被逼出一身薄汗。
走過一段坎坷的鵝卵石小路,她總算看到了南門的影子。
它浸在黑夜裏,吊著幾盞通紅的燈籠,投在地上有一層微薄的紅色倒影,不溫馨,反倒莫名的陰森。
好在有門衛坐鎮,看到了人,童淼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叔叔,請問十四號樓在哪兒?”她輕輕敲了敲門衛的玻璃,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