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哥,包廂裡有專用洗手間。」身後傳來杜明磊的提醒。

杜雲軒恍如未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杜雲軒推門走進洗手間。

華宴的二樓都是包廂,每個包廂都有專用的小洗手間,這間位於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顯然很少有人過來,不過,依然裝修得十分高檔,杜雲軒站在鏡子前,兩手撐著大理石洗手台,做了兩個深呼吸。

無力的絕望感,在心底瀰漫。

他一直期待著,古策對自己的興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有一天,他會重新回到自己安靜的小世界。

但古策顯然看破了他的心思,而且還給予了有力的還擊。

策略地產的大老闆,跑到美國紆尊降貴的參加大學生招聘會,親自招聘一個實習生。

重視人才?那是已經退休的想法單純的爸媽才會相信的鬼話!

古策招走明磊,還和明磊一同坐飛機回來,就是為了明明白白地告訴杜雲軒,你看重的弟弟已經被我捏在手心裡,你給我老實點!

身後的門似乎晃動了一下。

杜雲軒眉心抽動,警惕地霍然轉身。

果然,古策出現在眼前。

「幹什麼?」杜雲軒側身,想躲過對方伸向自己的手,下一刻,眼前陰影驀然擴大,被夾在古策高大的身軀和洗手台之間。

腰桿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溫度,接著是一陣騰空感。發現自己被古策抱到洗手台上,兩腿呈現打開的危險狀態,杜雲軒不禁提高了聲調,「古策,這裡是餐廳。」

「怕別人看見?」古策的輕笑,如電流般竄進耳道。

杜雲軒有一副勻稱修長的骨架,什麼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總是顯得寬了一點,不自禁透著誘惑人的孤高矜持。今天是為留學歸國的弟弟接風的重要日子,杜雲軒穿了一套裁剪得相當貼身的西裝,越發描畫出細緻的腰線。

略顯纖細的手腕,露在燙得筆直的袖口外,精緻如天底下最可口的糕點,讓人隻想狠狠地咬上一口,嚐嚐那白玉般半透明的肌膚的香味。

剛才吃飯時,有好幾次,古策的目光就從杜雲軒擱在飯桌上的手腕滑過,雲淡風輕地談笑中,忍耐得好辛苦。

現在,當然是不必忍耐了。

「不要鬧了。」被男人握住手腕,還挨了一口咬,杜雲軒渾身繃緊。

充滿胸腔的憤怒,讓他很想破口大罵,或者狠狠賞他一記耳光。

但是,想到接下來可能會受到的報復,又不得不強行按捺反抗的行為。

古策不但是個混蛋,更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暴君,杜雲軒已經很多次被他肆無忌憚的暴行震懾了。在餐廳這種公共場合,在不遠處還有一家人在等待他們的情況下,別人或許會有一絲忌憚,但古策?他的字典裡永遠沒有忌憚這個詞。

杜雲軒知道,隻要自己惹火了古策,古策很可能會在這裡作出讓他無法忍受的事,甚至把他帶到包廂裡,當著他父母和弟弟的麵,做出更可怕的事。

古策是個不能惹的,不能違抗的瘋子,雖然感到屈辱和憤怒,但是,順著他,下場總比逆著他要好——這一切,其實正是古策精心安排下,故意給杜雲軒留下的印象。

他不允許小熊生出任何敢離開自己的念頭。

「你能不能……」杜雲軒的話,忽然噎住了似的停下。

被刻意壓迫著空間,困坐在洗手台上,沒有逃走可能的情況下,男人好像經驗豐富的獵人,好整以暇地處理自己俘獲的珍稀獵物般。

為了迎接弟弟而特意定做的高級西裝,料子非常柔軟順滑,古策想起杜雲軒肌膚的觸感,心底灼熱的火焰燃了起來。修長指尖解開西裝的前扣,慢條斯理地問,「能不能什麼?」

昂貴的黑色西裝,被慢慢剝下來,放在洗手台一側。

杜雲軒的臉,白得就像他身上穿著的燙貼得一絲不苟的襯衣。

他抓住古策在自己襯衣底下肆虐的手,瞬間,迎接了古策微笑的,但是帶著危險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可能又快要惹到古策了,可他沒有鬆手。

「等吃完飯,回去以後再……」杜雲軒儘量心平氣和,「可以嗎?」

古策打量了他一下。

「還疼嗎?」

杜雲軒的臉,從蒼白,忽然轉成了奇異的淺紅。羞恥和惱怒同時從這一縷紅中逸出,像夜來香在漆黑一片的風中不經意鑽入鼻尖,誘人心扉。因為忌憚古策,杜雲軒又要努力壓抑自己的羞恥和惱怒,於是,臉頰上的淺紅,化成俊美無倫的隱忍,瞬間妖豔而刻骨。

古策探索著的手,也不禁頓了頓。

「可以回去了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杜雲軒知道他說的問題是什麼,但不想回答,反而提出另一件事,「我知道沒本事和你作對,我不會逃走。你也不用花心思在我身上增加束縛。明磊,隻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挺好。」古策盯著他的眼睛,笑了笑,「年輕,皮膚好。」

杜雲軒怔了一下,猛地打個寒顫。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古策,半天僵硬地說,「你在開玩笑。」

「你可以當我是在開玩笑。」古策聳肩。

敞亮華麗的洗手間,彷彿忽然多了一塊籠罩在杜雲軒頭頂的烏雲。

古策的手又開始遊弋,享受著杜雲軒無聲的憤怒和緊繃後手感更細膩的肌膚,聲音有著迷人的磁性,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在飛機上,你弟弟就把賣身給我公司的合同給簽了,如果你要叫他毀約,先想想他要賠我多大一筆錢。一輩子背著欠我古策的巨債不說,我動動嘴皮,就能要他在這一行身敗名裂。堂堂名校高材生,這種黯淡無光的人生,應該不是他想要的。」

杜雲軒瞪著他,淺色的瞳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深邃,像岩洞裡閃閃發亮的寶石。

古策忍不住在他眼瞼上親了一口,「幸虧,他有一個好哥哥。」

筆直漂亮的鼻梁上,親一口。

「他的好哥哥,一直對我陽奉陰違,可能心裡還打著不該有的小算盤,例如想點什麼辦法,降低我對他的興趣,大概是指望著有一天我膩味了,他就逃出生天了。」

褪去血色的柔軟的唇上,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