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迎來了一場婚禮。
新郎嚴霂,新娘安珂。
安珂的親生父親是個商人,在商場浮浮沉沉數年,混出了些名堂。
但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二十多年前始亂終棄,一聲不響地拋下她們這對妻女。在安珂十歲那年,笑話般的迷途知返沒有人接受。
安珂的母親在安父離開後的第三年再嫁,很快生下一個男孩,從此家庭變得不大和睦……
或者說,從那時候起安珂就沒有屬於自己的家了。她很早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不在乎母親一味偏袒弟弟,也不稀罕生父的“施舍”。
二十二年像白駒過隙。
婚禮上,安珂穿的婚紗是嚴霂精心挑選後又覺得不滿意,最後花費巨資私人高級定製的。
人生路很長,最開始的路很難,但她走出來了,現在遇到了願意無條件珍視她珍惜她的人。
婚禮的伴娘是三個室友。
所有賓客站在她和嚴霂身後,她剛剛帶上婚戒的手往上一抬——
捧花往後拋去。
接著是一片嘩然。
抱著捧花的嚴亦斐有些無措,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張江梓。
身穿燕尾服的張江梓上前一大步,笑著握上她的手背,一同把捧花高舉過頭頂。
在場的人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都說接到捧花的人將會是下一個結婚的戀人。
今日的新郎嚴霂沒好氣地別過臉。
這麼長時間了,他還對自己妹妹被張江梓“撬牆角”的事實頗為不滿。
但不滿歸不滿,止步於對寶貝妹妹的舍不得。
剩下的伴郎張江瑜和許衍默契地對視一眼。
不管是張江梓,還是張江瑜,都是好事將近的。捧花便是一種預言。
場上少了一個人,鍾渺,他被他爸送到了國外,八成是又犯了什麼事惹了父親不高興。
婚禮的背景樂還在繼續。
最後的嘉賓酒席上,宿舍四個人竟是整天捧著書的孟恬恬哭得最厲害。
她不會喝酒,還生灌了好多,抱著她們三個說怎麼這就要各奔東西,說安珂一定要幸福。
薑宛那個樂天派本來立了flag說不能哭的,結果看到她哭成那樣也跟著醉倒了。
這場歡喜宴席,由宿舍年紀最小的江嫋挨個把她們送回各自的賓館房間。
她體驗過期待太多的落差,覺得人生的宴席本就有聚有散。
……倘若她真是那麼想得開,清晨醒來就不會是淚流兩行。
倏然睜眼,幸好,她還有枕邊的愛人。
昨晚她送完人回來,張江瑜橫豎不放心,最後幹脆以身作陪。
兩人早早起來,他陪著江嫋來到墓地。
夏日的風拂過墓碑,頭頂是蔚藍的天空,白雲飄飄悠悠。
“爸,媽。”
“嫋嫋長大了。”
張江瑜將懷裏的白花放在碑前。
他一站起,江嫋就緊緊牽住了他的手,就好像要一直一直堅定不移地一同走下去。
“張江瑜不再是張醫生,他是陪伴我多年攜手多年的愛人。”江嫋一字一頓,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嚴肅。
“對此,我很確定。”
很多年前,她是一個蜷縮在陰暗角落不敢出來的小女孩。
幸好,她遇到了那個肯為她點燈,教她怎樣重回陽光的人。
盡管後來的她回不到最開始的性格,變得被動,但至少在張江瑜麵前她找回了從前的一點驕縱、一點明亮。
“嫋嫋。”張江瑜喚她。
江嫋“嗯”了一聲。
隻見,他取出了一個小方盒,單手打開。
夏日的風輕輕徐來,她的燈塔教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