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解藥十分好,還是蕭今來照顧的太周到,之後的幾天內,謝玲瓏以光速恢複著,不多時就幾乎複原了。
用白露的話說,她似乎還比之前更胖了。
日子過得滋潤又開心,卻讓謝玲瓏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每天麵對著蕭今來的笑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莫名其妙就會心悸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
謝玲瓏不敢把這種感覺說出口,隻是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然而,天不遂人願,沒有多久,事情就找上了門。
這天,蕭今來去衙門辦案,謝玲瓏正坐在院子裏賞花,白露忽然跑進來,臉上帶著奇怪的神情,而她的手裏,正拿著一封信。
“誰的信?”
白露皺眉:“是……給娘子你的信。”
“給我的?”謝玲瓏奇道,但還是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誰給我的?”
“常……常安之。”
謝玲瓏的心裏登時咯噔一聲,連忙打開了那信箋。裏麵一張薄薄的信紙,卻隻寫著一行字,約她到樂安池的某處去見麵。
白露見狀,立時道:“這個常安之,一定又出什麼幺蛾子,娘子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謝玲瓏眉心緊鎖:“幺蛾子,他不一定能出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已經失蹤了麼?”
自從那天晚上來強擄謝玲瓏不成之後,大名鼎鼎的侯爺兼汝陽郡主儀賓的常安之,竟然失蹤了。
蕭今來把這個消息告訴謝玲瓏的時候,順帶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常安之確實拿到了解藥,他那天晚上,是真的想把謝玲瓏帶走解毒。
不然的話,就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失蹤,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解藥偷不得,一旦偷了,幕後那人立刻就會知道是他偷的,他不走也得走。
至此,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也已經呼之欲出了,隻是沒有切實證據,他們也隻能按兵不動而已。
謝玲瓏身體還未徹底恢複,蕭今來不許她操心這些事,但常安之的事她卻不能不想。
常安之,那樣一個壞事做盡的惡人,竟然會為了救她去偷解藥,而放棄了所有?這簡直像天方夜譚一樣讓人不可相信。
難道,真如美人王爺所說,一切的一切,都緣起那個芙蓉樓?
而常安之,在最初的最初,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想到了這些,謝玲瓏就有點按捺不住了,她想了想,站起身來。
白露見狀立時慌了:“娘子真的要去?!”
謝玲瓏點點頭,為防確實有詐,她又吩咐白露多帶幾個人手,一行人坐了馬車,往樂安池趕去。
陽春三月,繁花綠柳,樂安池正是最最熱鬧好看的時候。謝玲瓏按照地址一路找去,卻發覺常安之所說的這個地方稍微有些偏僻,並沒有多少遊人。
白露先下了車,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常安之的蹤影,也沒有可疑的人。把這一情況報告給謝玲瓏,謝玲瓏也有點納悶,就在馬車裏掀開簾子往外看。
水邊有兩個少年並排坐著,他們的身邊放著書本,似乎是讀書讀累了,正在聊天,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起了爭執,一番推搡之後,那瘦弱一點的少年就被另一個年長少年一把推進了水裏。
“哥,哥哥,救,救我——”瘦弱少年顯然不會水,但那年長少年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十分生氣地轉身拂袖而去。
眼看那瘦弱少年在水裏撲騰掙紮,很快就要沉下去,謝玲瓏吃了一驚,連忙叫起白露。
“白露,快,那裏有人落水了!”
然而,沒等白露跑過去,不知道什麼地方突然竄出一個和少年年紀相仿的小姑娘,跑到水邊,一把將他拉了出來。
“哎,你沒事吧?!”小姑娘似乎熟悉水性,替那少年按壓了幾把,少年吐了兩口水,終於轉危為安。
謝玲瓏看的心中起疑,一種莫名其妙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她心底慢慢升起。她打消了下去救人的念頭,豎起耳朵凝神去聽。
少年緩過來,看了看那小姑娘,便開口道謝,說救命之恩,一定要報答。
小姑娘也不客氣,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謝玲瓏,是這芙蓉樓的小掌櫃,你若要來找我,直接來芙蓉樓就行了!”
說著,往身後一指,隻見她們身後不遠處,確實立著一個酒樓,招牌上龍飛鳳舞,寫的正是“芙蓉樓”三個大字。
謝玲瓏聽了這句話,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前塵往事紛至遝來,緊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再醒來的時候,謝玲瓏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王府。天色已然擦黑,桌上點著燈燭,屋子裏昏昏沉沉,床邊是一臉不高興的蕭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