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裏,已經有了蕭今來手下來接應,蕭今來並不打算把梁星帶回京城,就將他就地安頓好,誰知卻忽然聽聞了這樣的事。
“這是真的嗎?”謝玲瓏緊緊捏著蕭今來的手,悄聲問。
蕭今來微微點頭:“是真的,已有人帶來了消息。”
“到底怎麼回事啊?”
除夕夜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事,謝玲瓏總是隱隱覺得,京城似乎馬上就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暴風雨之前的小浪花,總是那麼惹人心驚。
蕭今來拉著她離開了茶館,走到無人處,才說出了手下帶來的消息。
原來半年之前,蜀王曾新納了一房美妾,那小妾出身勾欄之地,長得嫵媚動人,正對蜀王耳朵胃口,於是進府之後幾乎夜夜專寵,連除夕夜也不例外。
除夕夜,本來皇親國戚們都要進宮飲宴,但因為小皇帝身體不適,宴席早早就散了。蜀王喝了些酒,回到府裏,興致上來,拉著那小妾就進房去快活。
正如那說書人所說,蜀王一脈人丁單薄,庶出的兒子不是癡傻就是體弱,唯有正妻蜀王妃膝下一個兒子,今年剛滿十歲,生的聰明伶俐,極為惹人喜愛。
這個小世子名叫蕭海,因為是家中嫡子,平日也是驕縱異常,除夕夜,他見母親獨守空房,父親卻又跑去和小妾快活,便十分不忿,徑直衝到那小妾房中,要和蜀王理論。許是說話間,父子二人起了爭執,蕭海說了些不恭敬的話,惹怒了蜀王,蜀王抄起桌上的硯台就朝蕭海頭上拍去,卻沒想到,這一拍,就把自己唯一能成才的兒子給拍死了。
“那蜀王自來脾氣暴躁麼?”謝玲瓏皺眉。
“不錯。”
“出了這種事,皇上會如何處理啊……”謝玲瓏不禁為小皇帝擔憂起來。
說到底,這也是皇家的一大醜聞,然而無論如何,卻也是鬧出了人命,何況如今已從京城傳到了外麵,要包庇蜀王,恐怕是不可能了。
但是皇親國戚也不能說殺就殺,這麼想來,小皇帝還真是有點難辦。
蕭今來冷笑道:“自有魏王叔會教他如何處理。”
“魏王?那魏王萬一是有私心……”謝玲瓏不敢想象了。魏王本來就手握大權,雖然平日裏總是保持著嚴肅公正的形象,但是在這件事上倘若有什麼私心,那蜀王也就危險了。
蕭今來又是一聲冷笑,隨即握住了她的手:“咱們得趕快回京去。”
謝玲瓏連連點頭。蕭今來微微一歎,轉頭瞧她,低聲道:“你怕不怕?”
謝玲瓏想到此中可能會有的各種陰謀,心中不禁打起鼓來,但出口說的,卻還是那句話:“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說罷,將他的手緊緊握住。
隨後,兩個人棄了馬車,換乘快馬,隻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回到了京城。因為偽裝得好,過年這段時間,並沒有人發覺他們兩個不在府中,待回來之後,蕭今來也沒有立刻露麵,隻是派手下人到大理寺去打探情況。
得到的消息說,蜀王已經被抓到了宗人府,但案子卻還在查,並沒有定論。此時已然是正月初九了,距離除夕案發已經過了八天,案子還未有定論,那就說明,其實還是有人在按著這件事,不想鬧大。
“到底是誰呢?”謝玲瓏不禁問。
“自然是皇上。”
回來之後,謝玲瓏才知道,原來替蕭今來遮掩的人裏,小皇帝也有一份,不然就算除夕夜不出現,蜀王出了這麼大的事,蕭今來作為唐王也不可能不問不表態。從唐王府出去的,議論蜀王這件事的折子,其實都是小皇帝替蕭今來偽造的,這一點,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想得到。
此時朝中已形成了三派,一派是以一些老勳貴為首的,替蜀王求情的,還有一些年輕的官員,要求嚴懲的,另外一派,是以魏王為首,要求看證據說話的。
“那咱們屬於哪一派?”謝玲瓏忍不住問。
蕭今來一挑眉:“求情派。”
“啊?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啊。”謝玲瓏驚訝道,“誰不知道,你唐王殿下,一向是以公正嚴明著稱的。”
蕭今來哼聲道:“這若是個普通案子,我自會要求徹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這案子是對是錯已不要緊了,蜀王的命才是關鍵,以我的身份,若是要求嚴懲,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