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直接問太後,太後雖必定知道這玉佩的出處,但必定會問她是如何得到此玉佩的,所以太後是沒有選擇的最後一著,但如果去問薛貴妃,以她跋扈囂張的性子,沒準第二天就將此事泄露出去,為今之計,能夠知道這玉佩的來曆,但自己又能夠掌握的人,卻是隻有薛太醫了。
薛太醫見到蔡天生之時,正在太醫院的藥櫃前無所事事。這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知他根本沒有什麼本事,所以也從來不給他安排什麼實質性的活幹,故此他每日悠閑地拿著俸祿,卻在這太醫院裏閑的到處溜達。
“薛太醫,我終於找到你了。”再次見到之時,天生已是太醫院的副院士,自然不用自稱民女,更是比他高了一籌。
他正在發呆,聽到這個聲音,早就嚇得心中一顫,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天生。天生雖在朝他笑著,他卻覺得心裏直冒寒氣。
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個女子絕不是自己可以惹的,短短數月,便從一個人人看不起的平民爬到太醫院副院士的位子,當今世上,不知是否能夠找到第二人有這種膽子與謀略。再說起前幾日太後得病之事,他更是覺得其中有所蹊蹺,容院士一生謹慎入微,卻不知為何在她麵前出了這種看似低級的差錯,再加上她曾經要自己下藥陷害皇上……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這女子的所作所為絕不是自己可以獨自揣測的,但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可以選擇,他是一定不要再觸了這女子的底線。
“老生見過蔡院士。”他不知道今日她來找自己是所為何事,隻低下頭去請了個禮。
天生見他竟是這般乖順,倒是有點欣賞他的奸詐和臉皮厚了,她笑了笑:“薛太醫倒是見外了,前不久我們還在一起謀劃了不少事情不是。”
薛太醫身子一抖,明白她此刻是在暗指自己與她陷害皇上之事,話中之意便是他們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能榮辱與共,若是鬥個魚死網破,則是誰都撈不到什麼好結果。
而她醫術了得,現在是太後麵前的紅人,自己卻一無是處,唯一的貴妃女兒看樣子也不是太過受寵,自己若是背叛她,則是要冒著殺頭的風險的。
“蔡院士現在是薛某的上官,薛某自是不敢越距。”他依然用著最平淡的口吻,聽不出任何波瀾。
天生點了點頭,似是很滿意他現在的反應:“薛太醫你隨我來,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薛太醫跟著天生,天生將他帶到一處偏僻的藥房,這個時辰該是不會有人過來。
見他不解地看著自己,天生伸出柔荑,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物件,放在薛太醫的眼前:“不知薛太醫可識得此物。”
薛太醫看了一眼,自然是立刻就認了出來,他卻是詫異為何這玉會在蔡天生的手中,“這玉……”
“這玉?”一看他的反應,天生便確定他必定是認得這玉的,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下了一半。
“這玉應當是現今的帶刀禦前侍衛蒼裏風之物,卻不知為何會在蔡院士的手中。”薛太醫回憶了一下,疑惑地表情讓天生很是滿意。
“哦?不知這禦前侍衛是個怎樣的人物?”天生將這玉在手中轉了幾圈,上好的白玉從不同的角度散發出迷人的瑩光。
禦前侍衛……事情好似變得有趣了起來……
薛太醫見她似乎不想回答自己的疑問,也不敢造次,隻能老老實實說出口:“禦前侍衛武功了得,曾經先帝健在之時保護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有功,先皇便賜予他這枚漢白玉玉佩,以表嘉獎,而新皇登基之後,便直接封他為帶刀禦前侍衛。”
天生暗暗記下,這樣看來這蒼裏風似乎該是對端木傾城十分忠誠才是,但她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當晚那黑衣人八成便是蒼裏風,畢竟對於皇宮之內如此熟悉,武功卻又上乘之人不多見,而他倒是最符合之人。
想到此處,天生倒是為端木傾城感到悲哀了,黃袍加身又如何,身邊看似衷心之人卻是旁人養的一條狗,說起來可真夠諷刺的。
她不禁嗤笑了一聲,但見薛太醫仍然觀察著自己的表情,她立刻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薛太醫,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天生的左手慢慢抬起,摸了摸袖口的金邊。
“蔡院士放心,薛某還沒有這個膽子要忤逆蔡院士的意思,今日之事,出了這個門,薛某便會忘記。”他現在倒是沒有表現得多害怕,而是一副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