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桂花樹鬱鬱蔥蔥,淡淡的青草香隨著微風而飄散,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屋子裏,落在床上淡灰色的被子上,裏麵的人捂得嚴嚴實實,隻有少許頭發露了出來。
枕頭旁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隨後便是來電時的輕微振動,被子裏的人掙紮了許久才伸出白皙的手臂,在床上胡亂摸了摸,直到振動結束才將手機握到手裏。
時諳不情願的露出腦袋,抱著被子坐起來,柔順黑亮的頭發傾瀉而下,迷迷糊糊的打量了下自己身處的環境,幾秒鍾後才反應過來,昨天,她因為旅行途中突遇黑洞在另一個女孩身上重生了。
一樣的名字,差不多的樣貌,隻是時代有所不同,她倒退了三千多年,穿破了空間阻礙,來到這個曆史中早已經消亡了的水藍星,21世紀的水藍星在聯邦的曆史中稱作古代。
原主四五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之後便和母親莫詩雅兩個人生活在H市,因為家裏都是靠莫詩雅一人支撐,所以原主比同齡人要早熟一些,今年,莫詩雅被高薪聘用到B市工作,加上原主在B市電影學院讀書,H市的房子便被賣了,兩個人在B市買了一處住宅。
時諳心裏歎了口氣,她的父母在與蟲族的戰鬥中壯烈犧牲,作為烈士遺孤,她享受著聯邦政府的高福利待遇,甚至托父母的福,他們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在聯邦的地位也比一般的公民要高,然而即便如此,看到那些幸福和睦的一家人,她仍舊會羨慕。
大概是因為自小太乖巧懂事,所以在莫詩雅要再婚的時候,原主的叛逆期突然到了,不管莫詩雅怎麼安排見麵,原主都能找到理由推辭,半個月前,莫詩雅舉行婚禮,原主借著暑假的由頭和宿舍其他三個人一起跑去成都玩了一個禮拜,昨天回來發現客廳的燈不亮,換燈泡的時候一不小心從高凳上摔了下來,這一摔,身體裏的靈魂就換了個人。
就在時諳回想之間,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看著來電人顯示的鄒瑤兩個字,時諳按了接聽鍵後把手機舉到耳邊。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了那邊的大嗓門“寶貝兒,你終於接電話了!”
鄒瑤是原主高中的好朋友,因為兩個人都在B市上大學,所以隔三差五也會約出來逛街,吃飯。
“浩子他們說明天要搞個同學會,我們高中幾個能在B市相聚也不容易,陪我去吧好不好?”
時諳想說不好,她剛來這裏一天,自己的狀況還沒徹底弄明白,見什麼同學,不過‘鄒瑤式好不好=好’這個等式,原主記憶深刻,因為你如果說不好,鄒瑤纏人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起的。
“好”
時諳這個人怕麻煩,顯而易見,去參加同學會的麻煩遠遠趕不上鄒瑤纏人的麻煩。
“哇,親愛的,愛你”鄒瑤見時諳同意,高興的來了好幾個麼麼噠,然後又道“我拉你進微信群,時間地點裏麵都有。”
時諳也沒在意,結束通話後放下手機,拿起放在枕頭下的頭繩,紮個馬尾就進了衛生間洗漱,看著鏡子裏樣貌差不多卻要年輕幾歲的自己,時諳彎了彎唇,這買賣也不算太虧。
從衛生間出來,時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屋子,整體布局很溫馨,米色的暗紋牆紙,客廳裏的布藝沙發上放著淡綠色的方形抱枕,茶幾上的花瓶裏,本來嬌豔的玫瑰現在花瓣邊緣有些枯萎,自帶的陽台上擺滿了花花草草,旁邊還放著小木桌和軟椅。
這裏的布置是原主和莫詩雅一起設計的,其實有著原主的記憶,時諳也明白她為什麼抵觸莫詩雅的再婚,一開始是無法接受從小到大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要住到別人家裏,之後就是知道那家有個兒子後,擔心母親受氣。
結果後來,原主覺得自己想多了,因為她媽媽不僅沒受氣,還和新兒子處的特別好,看到這個場景後,本來答應參加婚禮的原主直接先斬後奏的和同學跑去了成都。
進了臥室,拿起手機想充一下電,就聽到了消息提示音,解鎖後一看,發現了桌麵多了一個直播APP的圖標,憨態可掬的熊貓在啃竹子,萌哭了。
而重點是,這個APP是她旅行途中下載的,作為緊跟潮流的人,綠江直播APP推出的第一天她就下載了,隻是還沒來得及用。
時諳點擊圖標後,眼前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淺綠色的透明屏幕,像紙張一樣靜靜的垂立在半空中。
“請確認是否成為綠江直播係統的主播”甜美的女音語氣平穩的陳述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