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歲,預示著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出路有些荒謬,整日迷茫,蠢蠢欲動,突然我明白了兩個字:安靜!
這種安靜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安安穩穩的睡大覺,而是指等待機會:韜光養晦,學習努力,爭取在自己擅長的角度取得突破口。
二十一歲,不是路標,也不是高速出口,也不是幻想的花園。
“你在想什麼,吃的這麼安靜?”她陳瑞雪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幾下,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調侃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應該去做個尼姑,給世人講道。”
“為什麼這樣說?”她放下了已經夾起的餃子,看著我。
“因為你會禪。”我說:“你會讓一個人的靈魂接受神的洗禮。”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再加上世事的經曆,你也會參禪悟道的。”她笑著說,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像我這樣年紀的女人,還有什麼可求的呀?一輩子也可以說是走到了盡頭,什麼青春、夢想呀都已不敢奢望了。”
“快別這樣說,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一定會迎來生命的第二春的。”
她有著隱形的悲傷,雖然簡單的字句,經她口中講出來,就帶上了特有的色彩,似乎她的思想是個萬花筒。
“你不懂,你還小,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生兒育女,並非什麼愛情和婚姻!我已失去了這種最原始最純粹最光輝的幸福了,我還能有什麼春天啊?”
她的眼角閃著晶瑩的淚花,是那種快要碎掉的晶瑩,照亮了心中最原始的美!心目中傳教士一樣的女人,她的意誌在情感裏還是做了讓步。
“我能體會你的這種痛苦,但任何事不是絕對的,就像你所說的,這種失去也許是神靈對你的另一種賦予吧。”
我想起那晚她喝的酩酊大醉,也許她注定為痛苦而生,是痛的化身,來人間修煉。
一個不幸的女人,不僅失去了家庭的溫暖,還被愛情所拋棄,不知她小小的世界是怎樣承受這一切的,畢竟我不是她,沒有經曆她一樣的遭遇,但相對於命運的殘酷何嚐沒有她一樣的理解和遭遇呢。
她終於還是落淚了。
她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睛望著我,用嘶啞的聲調說:
“其實,命運怎樣對我,我都毫無怨言,我現在後悔的是,我對自己的摧殘,你知道嗎?自從選擇了麻木,我一直很放縱自己,我在身體上好不憐惜自己,到了這個地步,我覺得我是一個醜陋不堪的女人,我的**,我的靈魂,我的思想,都充滿了罪惡,可是今天,我突然感覺到有種純潔的陽光照耀在我的心裏,讓我從黑暗裏看到了光明,這個光明就是你!”
“我?”我怔了一下,放下筷子,不解的問:“我不懂你說啥?”
她笑了一下,收了眼淚,逐字逐句的說:
“是你這樣的人,這樣的年齡,這樣的戀愛,讓我看到了我的二十一歲,那時我也擁有著如你一般的夢想,如你一樣的彷徨,總覺得自己太渺小,而天空永遠那麼遼闊,所以,我也追求我的夢想生活,在到處打工漂流的歲月裏,也曾羨慕過哪些穿著美麗,打扮時髦的小姐太太們,也許在充滿誘惑的世界裏,我自己也被自己誘惑了,認為自己也是不平凡的,生來也應該是個公主,在我驕傲的想著自己不俗的夢想時,我遇到了他,他是個比我大兩歲的男孩,陽光、溫暖,熱情,他帶給我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每天都會來給我送件小禮物,還帶我去公園裏散步,漸漸的他的那個充滿陽光的世界吸引了我,讓我陶醉,在他為我描繪的一個美麗的世界裏,我也將自己完美的世界交給了他,那時他也很愛我,我的家世比較平凡,可我一直將自己標榜的不可一世。所以,他也對我像對公主一樣捧著,我完全忘記了屬於自己那個永遠遼闊的天空。我迷失在一個陌生的,充滿著神奇的世界裏!我以為我會很幸福的,他的家庭也很平凡,他爸在小學當老師,母親在家裏務點小地,這樣平平靜靜的日子也讓我從心底裏喜歡,人有高遠的夢想固然可貴,但平凡樸實安全的小日子也同樣重要,這是我遇到李豐後慢慢明白過來的道理。在相處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我發現當初那個陽光、熱情的男孩消失了,他變得懶散而且不拘一格,還有賭博的習慣,常常夜不歸宿,一旦回來就會無休止的折磨我,他是一個變態的男人,不光是卑鄙的占有,他會用你厭惡的方式去征服你對性的審美,任何一個高貴的人在他那裏都是低級趣味的,這一切我都可以忍受,為了生活,我相信這隻是暫時的,風輕雲淡的天空一定會出現的。我將希望寄托給了孩子,我想如果有了孩子,他會改變的,會回到那個我曾經非常陶醉的世界。現在想想當初有多麼愚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是多麼經典的古訓啊!幸虧我們沒有孩子,他的逃離也幹淨利落,也許是他爸媽的主意吧,認為我是一個不祥的女人,很不喜歡我,所以才有現在的這一幕。擺脫了他的糾纏與折磨,我覺得一個人過得挺好,我也不想再以任何的方式見到他,他是一條惡心的蟲子,所以什麼賠償呀,權益啊,我寧可不要,這樣一拍兩散,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