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的清晨,草長鶯飛,柳枝抽出嫩綠色的新芽,天邊升起一抹火紅色的朝陽,燕子飛過天際,被朝陽印的金紅,仿佛周身鍍上了一層金箔。隨處可見的野花開的嫵媚多姿,紅的像火,粉的如霞,白的似雪,一陣暖風拂過,花枝柳樹輕輕搖曳,春天來了,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勃勃。
寬敞的絲綢工廠裏,一個個工人在忙碌著,紡織機不停的工作著,一缸缸鮮豔的染色比油畫顏料還要亮麗柔美,搬運工們把一個個裝著絲線和布匹的木箱子抬到倉庫,整整齊齊的擺放好。
工廠外,停著一輛運送卡車,幾個搬運工把一個個木箱子抬到了車廂內。
晨光中,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車停穩,我輕輕打開車門,優雅的走下了車,身後跟著我的副手楊成,我踏著幹練沉穩的步伐走進了工廠。
今天的我,穿了一身嫩粉色的套裙,精致小巧的西裝搭配及膝短裙,和衣服同樣顏色的高跟鞋踩在腳下,微卷的長發披在肩上,頭上戴著一頂帽子樣的頭飾,頭紗上白色的網狀紗裝飾垂下來遮住了我的一隻眼睛,我的眼中透著深邃與從容的光芒,臉上是與我的年齡不符的淡定與沉靜。
待我走進工廠,眾工人紛紛向我問好,我點頭微笑表示回答。查看過工廠,確定一切正常後,我又帶著楊成來到倉庫,倉庫管理員忙過來向我問好,我回以他一個職業性的微笑,隨即,我正色問道:“小林,旗袍店的韓老板要的貨都準備好了嗎?”倉庫管理員小林指著外邊停著的卡車說:“大小姐,都準備好了,馬上就送過去。”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我和楊成走出倉庫,我們倆站在倉庫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穿梭的工人,他們每天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分內之事,我也可以鬆口氣了。
忽然,楊成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我記得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隻是個瘋瘋癲癲的野丫頭,在大街上到處亂跑,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顧氏絲綢行的女老板了。”
聽了楊成的話,我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當年?當年我一邊在外麵逃亡,一邊尋找著陷害我的凶手準備複仇,如果在那場海難中沒有楊成,也許我現在早已不在人世了,更不可能回來繼承顧家的家業。也許,在外人看來,顧家的大小姐顧清兒曾經有著一段傳奇般的過往,但那些人根本就不會懂得,他們也沒有親身經曆過,我在外逃亡的那段時間,是什麼感覺。
我的心裏有苦澀,有傷痛,我害怕被人追殺的日子,更害怕回不了家,見不到父親,可我必須表現的堅強,勇敢,因為這些,隻有我自己可以理解,而旁人,是不會理解我心裏的痛楚的。
五年前的海難,塑造了今天的我,我憎恨那場海難,但我又同時感激那場海難,如果沒有那場海難,我不會蛻變成今天的顧氏絲綢行的女老板,也許,我還是個隻會翻牆玩泥巴的野丫頭,這所有的一切,都跟那場海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沒有那場海難,就沒有今天的我,沒有楊成,沒有在外人看來那傳奇的過去,我和楊成也不會成為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而隻是陌路人罷了。
我的故事要從五年前的那場海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