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反了(2 / 2)

皇帝無力的垂下頭,手中握著六皇子剛剛塞在他手中的狼毫,問道:“你要朕如何做?”

事到如今,皇帝再不甘也隻能承認,他已經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雖然手裏有著那個可以拿捏夜北歌的籌碼,可前提是夜北歌還在乎,否則他連保命的手段都沒有。

“請父皇禪位於兒臣,並寫下罪己詔。”六皇子說著早已經與右相孟仲天商議好的說辭,說道:“父皇放心,兒臣不會讓父皇在青史上留下昏君的稱號。誅殺秦王府一事,乃是三皇子為報奪妻之恨,故而盜取父皇兵符,調令禁衛軍,企圖圍攻秦王府,而父皇您事先並不知道,是以在事後自責禪位。”

六皇子將一切罪名都推到三皇子身上,將皇帝摘了出去,連紫霞殿也沒有牽扯,因為區區一個秦國,是不能不與紫霞殿為敵的。

皇帝無力的點頭,按照六皇子的意思,寫下禪位詔書,一並將罪己詔也寫下了,並蓋上了玉璽,從此後他便是秦國第一位太上皇。

將兩分詔書看了一邊,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六皇子跪地向皇帝行了個大禮,轉而對李德順吩咐道:“李公公,立即讓人將罪己詔謄抄數份,在秦王入宮之前,貼在一切秦王會經過的地方,切記要醒目的位置。”

“老奴遵旨。”李德順捧著皇帝的罪己詔,快步走了出去,這件事必須快快完成,一旦秦王入宮,到時候罪己詔再公布於世,也就沒有用處了。

李公公走後,六皇子麵向皇帝,見他目光深沉的看向自己,心裏微微一歎。

“父皇,母後這一生都不曾得到過父皇真心的寵愛,想必父皇生兒臣的氣,也不願母後同住,兒臣便讓人將初晨宮收拾出來,留作父皇頤養天年之用吧。”六皇子狠下心腸,對皇帝說道:“請父皇放心,隻要其他幾位皇兄沒有謀逆之心,兒臣絕對會念著手足之情,給他們一生之榮華。至於父皇的那些妃嬪,父皇想要誰陪伴左右,兒臣都無意義,隻除了重病的皇貴妃怕是不能再陪伴父皇了。”

六皇子刻意咬重了重病兩個字,皇帝眼神一冷,問道:“你們把皇貴妃怎麼樣了?”

“三皇子犯下這樣的大錯,皇貴妃身為其母,自是自責羞愧,鬱結於心的人,身子如何能健朗?”六皇子反問著,不在乎皇帝眼中迸射的冷意,再道:“父皇莫要怪兒臣心狠,但凡是有可能對秦氏江山不利之人,不論是誰,兒臣都不能手軟。”

這是六皇子第一次動了殺人的念頭,隻因為他明白,對一個人的善念,將會讓更多人死去。

頹然的坐在龍椅之上,皇帝不知該慶幸六皇子的轉變,還是該懷疑六皇子本性便是如此,隻是以前一直在韜光養晦。

連三皇子都保不住,皇帝對皇貴妃自也不會憐愛之意,最多是身為帝王卻要被人擺布的憤怒,讓他不甘心而已。

父子倆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誰都不再開口說話,一直到李德順小跑著進了禦書房,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兒,一邊稟報道:“秦王帶著一眾大臣進宮了。”

聽到秦王二字,皇帝渾身一顫,下意識的身子往龍椅裏一縮,他可是看到過夜北歌在朝堂上斬殺大臣,那是他還隻是皇子,而夜北歌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看了一眼皇帝,六皇子沒心思去安撫,此刻他的內心也是忐忑不安的,就怕夜北歌根本就不買賬,他之前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

“秦王等人,可是看到父皇的罪己詔了?”六皇子問道。

“看到了,老奴讓宮門口的禁衛軍一遍遍的朗讀,就是怕秦王殿下等人看不到。”李德順回道。

“做的很好。”六皇子點點頭,又問:“秦王可有何反應?”

李德順搖搖頭,說道:“百姓裏倒是有一部分人相信了,可多數還是持著懷疑的態度,倒是秦王與一眾大臣,卻不曾對罪己詔表達過任何看法。”

六皇子心中一緊,深呼吸之後,對李德順說道:“去請母後過來,把三皇子押到殿外,等候秦王等人前來,再行問罪。”

“皇貴妃那邊?”李德順不確定的問道。

“母後自有分寸。”六皇子揮了揮手,讓李德順先去辦事,自己卻忍不住的向外眺望,內心慌亂不已。

看著故作鎮定的六皇子,皇帝嗤笑出聲,道:“老六,區區一個秦王,便讓你如此不安,日後如何能統治秦國,又如何能讓秦國的版圖擴大?你可知道,朕不願將皇位傳給你,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父皇,兒臣怕的不是秦王,正如同兒臣看淡生死。可兒臣有兒臣的責任,以及兒臣想保護的人,更有身為皇室子嗣該擔起來的重擔。兒臣怕的是,秦王若真的要逼宮,誰能承擔得起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