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對麵那個被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很久,最近才有了火起來的跡象的女藝人說的話後,許凰日常麵無表情的鯰魚臉已經瞬間轉黑。

“你說什麼?!”許凰手上抓緊了手邊那一遝文件,同時一句一字說道。

光鮮亮麗的女藝人白芷仰著頭,不耐煩道:“許凰!你最近風評差到極致了,我不想再被耽擱了。我要解約!”

她最後說的那四個字顯然把許凰氣到青筋暴起。許凰抓著一遝文件,使勁扔到了坐在對麵的白芷臉上。

“好啊!那你這就滾吧!”許凰站起身來,看著那一堆紙砸到女藝人臉上後,又紛亂地次序落到地上,大聲地怒斥。

白芷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敏捷地伸出雙臂遮擋那些來勢洶洶的紙的襲擊,同時嘴上的功夫也沒停。

“許凰,就你這暴脾氣,藝人,合作夥伴,廣告商,製片人,還有你沒得罪過的人嗎?”

“我們藝人幹這一行,靠的是口碑!你是一個經紀人,是要給我們賺口碑,不是每天來拖我們後腿的!”

“你這個樣子,我敢說,再過不了幾年,你和你手裏剩下的藝人全部都要完蛋!”

白芷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就站起身來,本來清麗的臉上被憤怒變得醜陋起來。

她抬起手來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毫不客氣地摔到了桌子上,看著自己對麵的經紀人許凰輕蔑道:“這是解約合同,不想打官司的話,就趕緊簽個字!”

許凰雖然氣到極致,臉上卻依然保持著麵無表情。她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最終也沒說出什麼話。

她於是又坐下來,迅速拿出筆,在那份文件的最後龍飛鳳舞地簽了字,就暴躁地再次把文件扔到了白芷腳下,轉過臉不再看她。

白芷達到了目的,於是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從地上撿起那份合約,心情很好一樣得櫻唇微啟:“許姐,我沒記錯的話,你手上就剩一個藝人了吧。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然後她就踩著高跟鞋,悠哉悠哉地開了門,迅速離開了許凰的辦公室。

許凰氣到爆炸的腦袋裏一盆漿糊,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跟自己趾高氣揚解約的藝人了!

自己每天起早貪黑,全年無休地圍著他們轉,如此辛辛苦苦經營了他們這麼久,到頭來一個個全跑了?!真是…都要淪為整個公司的笑柄了!

許凰一邊生氣,一邊不受控製地在腦子裏一直回響著白芷說的話。

每聽一遍就能腦補出一句反駁的話,可惜,自己一暴躁就丟掉理智的毛病,讓這些話都胎死了腹中。

許凰默默被自己氣到,隻覺得自己窩囊無比,她明明是由金娛公司前金牌經紀人鄭靈一手帶出來的,本該前途無量,難道就因為自己的暴脾氣把事業搞的一團糟嗎?

想到這裏,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擊中了她。

如果,她不這麼暴躁就好了。如果,能重頭再來就好了。

許凰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象,自己日常溫和待人接物後蒸蒸日上的事業,越想越激動。

可是怎麼才能重頭再來,一朝之間改變自己的性格呢?許凰陷入了沉思。

當晚,金娛公司的經紀人許凰坐著救護車,一路“烏拉烏拉”被拉風地拉到了醫院。

翌日早晨,宿醉的許凰從病房裏轉醒,胃裏的陣陣酸水立刻讓她想起昨天趁醉做出的決定:演一出失憶的好戲!

許凰鬥誌昂揚地坐起身來,環顧病房。

這是一間帶洗手間的兩人病房,空間比較寬裕。自己的鄰床病人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無疑是個合格的病人。

意識到沒什麼可看的後,許凰調轉視線,就看到了鄰床病床邊的那一堆探望禮物,突然發現自己這邊完全就是空無一物啊。

許凰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自己,這是沒人探望的節奏?!

許凰拿起手機開機,發現沒有一條未讀短信。

於是又不甘心地連上網,打開微信和QQ,她這才絕望地發現,真的沒有一個人給自己發慰問消息啊。

許凰默默放下手機,決定先去個洗手間。

洗手間裏的許凰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那張被外界戲稱的所謂的高級鯰魚臉上,好像在做什麼掙紮性的決定。唇角抿緊,眸色逐漸轉深。

許凰剛下了決定,就看見自己額側的青筋蹦了蹦,於是連忙深呼吸,努力平複從內自外的暴躁。

再次抬頭看向鏡子的時候,許凰試圖擺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失敗,再來,又失敗!再來一次,又又又失敗!

許凰看著鏡子裏自己僵硬的假笑,不由暗暗咬牙。

算了算了,慢慢來。

隻是轉而想到接下來自己就要上演的失憶戲碼,她的眸子就瞬間活泛起來。

許凰伸出手指,動作流暢地細細理了理自己因為剛睡醒,而有些蓬鬆淩亂的頭發,一邊在腦海裏排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