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這下玩完了」
他拍去粘在劉海和兜帽簷上的羽葉薰衣草和矢車菊花瓣，心裏正琢磨著要怎麼脫身，抬眼看見跟前跑來一個侍酒裝扮大約十歲左右相貌普通稚氣未脫的男孩，隻見他看著自己愣了一秒神，反應倒是不慢，扭頭撒腿就跑
——嘿~別犯傻，小子，等你把人喊來我早溜了，與其這麼多次一舉還不如陪我聊會兒天，問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看我這麼狼狽，連爬牆的力氣都沒了，和外麵那些流浪貓有什麼區別？
十歲左右的男孩多少有點腦子，有的甚至比大人聰明，不能像哄孩子那樣用蹩腳的騙術糊弄他們，但心智還未發育成熟這一點使他們極易被利誘，也因此極具利用價值——短短幾秒內，他看到了眼前這毛頭小子未來可能帶給自己的長遠利益，便將錯就錯地像個無賴一樣癱坐在花圃裏愣是不肯起身
——你…你想要什麼？
——emmmmm……別這麼單刀直入嘛…你這樣搞得我好尬
「天呢，這種事真是難以啟齒……」
他把手伸進兜帽撓了撓後腦勺，硬著頭皮開口道
——聽著，小子，我不過就是想要點能下咽的東西止住胃痙攣罷了，我是說…我的胃疼死了，你能體會這種感覺麼，該死的……我發誓女人痛經都比不上這個
——痛……痛經？
——合著我說了那麼多你就隻聽到了痛經倆字兒？
——唔…我能聽得出……你是個貴族……我是說…你的口音
少年被折原臨也不按套路的嘴炮懟得腦袋發懵，語無倫次地回應道
——嘛……沒錯，的確是，不過這口音其實是能蓋掉的，如果我想的話……我隻是在提醒你把我當賓客對待，別拿殘羹剩飯搪塞我，我並不是來蹭吃蹭喝的，我會給予你價值遠高於你給予我的三條情報，如果你足夠聰明，你甚至能靠這三條情報成為達拉斯的首領，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怎麼樣？小鬼，是不是想都不敢想？你可撿著大便宜了，我告訴你
——我看您是喝醉了吧，先生……要不我替你拿杯熱牛奶醒醒酒？
——好的，謝謝，別往裏頭摻蜂蜜……不，我是說…我沒醉，該死的……先聽我說完再去拿吃的
他咬牙強忍著腹部愈演愈烈的絞痛繼續說道
——我隻負責把情報傳達給你，之後不管你相不相信，無論你是打算守秘、因為把秘密泄漏給不該知道的人而掉腦袋還是因此飛黃騰達都與我無關，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
——我可沒說我想知道，先生，您不能就這麼強迫我知道一些我不該知道的事情
——很遺憾，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無法抗拒自己的好奇心，就在剛才我說到“達拉斯首領”的時候，你明顯動心了……你和那些害怕冒險的娘娘腔不一樣，你是頭有野心的小豹子，不是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歪起腦袋觀察少年的麵部表情變化
——我……
——算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找下家去了
說著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作勢要爬上牆頭
——好啦好啦，我聽還不成麼，諸神在上……我明天還得早起呢，麻煩您講快一點，先生
少年困倦地掩住嘴打了個哈欠
「嘖，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呢，作為一個小鬼……」
——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在地震中死去的小王子麼？
——他死的那年我剛出生……不過我確實有聽別人說起過他的故事，黑鬥篷，獰貓假麵……是不是就是你現在這一身？
——沒錯，關於他死去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麼？
——據說那座城堡的密道裏原本呆了十多個人販子和兩個被用來販賣的孩子，結果奇怪的是，那十多個人販子無一幸免全死在了底下，兩個孩子倒是逃出去了……傳言說是被死去的王子救了
——是的，我就是其中一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