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讓我安插在騎士團裏的人把他父親死亡的真相告訴了他,為了防止他一時衝動殺死你父親,戴斯蒙事前給他下了藥,結果和預想中的一樣,他一氣之下跑回去以後被你父親打入了黑牢,不過砍掉他手臂並不是我的主意,審訊他的獄卒並不是我的人,我事前也並不知道你給他寫了那封信
——我搞他也就算了,你跟他什麼仇什麼怨?
——當初地震剛結束的時候,我不是和我表弟過來給你收屍麼?那小子當時躲在一旁偷看
折原臨也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乖乖~看來我們真是把他折騰得有夠慘啊,又坐牢又斷臂,你還指望他殺我父親?
——他後來嚐試過越獄,結果被捉回來以後那名獄卒不知用什麼手段讓他向你父親懺悔了,然後你猜怎麼著?這小子在牢裏自殘導致失憶,現在已經被放了出來,成了你父親的侍童
——大概是裝的吧,他吃了那麼多苦頭,是時候學乖了,知道呆在牢裏沒法為父親報仇雪恨,於是決定臥薪嚐膽以博得我父親的信任……
他一邊說著一邊步步緊逼,把自己的白馬向右前方斜走一格再向前直走一格,挪到了對方的底線
——將軍!
——將死!
隻見斯蒂芬一個長驅直入將自己的黑車越過整個棋盤衝到自己的底線吃掉了自己的白王,這才發現原來他剛才那一步是為了把自己的馬引到底線給他的車讓道
——好啦~你抓住我了,我投降
折原臨也裝出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一邊舉起雙臂作投降狀
——你今天心不在焉啊,照理說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我不知道,也許是大腦有些缺氧
折原臨也疲憊地扶了扶額,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是因為小靜的事情分了心,自從他最後一次在葬禮上見到小靜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個月,他現在已經控製不了自己不去想他了,盡管他可以置身事外把棋盤上的棋子玩弄於股掌之間,但他知道自己唯一無法左右的是自己的情感,如此捉弄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把這個世界掀個天翻地覆究竟是為了什麼?這一切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麼?如果自己真的隻是不求回報地愛著人類,那自己理應感到高興才對啊,為什麼現在自己的內心卻被無孔不入的孤獨和那荒唐可笑的人類情感壓抑得無法喘息呢?
這時剛打完盹的閃電剛巧從旁竄上他的大腿,這隻身型矯健肢體修長的大黑貓用他粗糙的舌頭親昵地舔了舔他的鼻尖,然後用那雙紅瑪瑙一般圓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自己的主人,耳尖上高高聳翹著的黑毛時不時警覺地抖動一兩下子,折原臨也撫了撫他光滑的皮毛,然後望向他的眼睛
——我得出去透透氣,請讓人保管好我的身體,斯蒂芬先生,別把我交到你的傭兵手裏,上次有個變態差點扒了我褲子……
折原臨也感到有些尷尬,不由地放輕了聲音,他仍對自己上一次的經曆心有餘悸,要是他再晚回來一步就得親眼看著自己被人強奸了
——你去吧,我讓我表弟看著你
——謝謝您,我會在戰爭開始之前趕回來的
說著他翻起白眼,在意識斷線的那一刻潛入了閃電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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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的優勢是可以越子,他是所有棋子中唯一一個可以在國王周圍一圈被封死的時候躍入包圍圈將死的棋子……」
折原臨也原本在考慮要不要替小靜的複仇行動寫一出劇本——讓愛德華當刺客,把戴斯蒙安插到父親身邊的侍衛中,到時候兩人聯手引開父親身邊的侍衛留給小靜和父親獨處的機會,後來他想起斯蒂芬跟自己說過這麼一句話,就沒再插手這件事,那天他外出搜集完情報以後又到野外獵了一陣食——每當潛入閃電體內以後,他的喉間就會湧上一股饑腸轆轆想要茹毛飲血的原始欲望,獰貓敏銳的聽覺和彈跳力為他的行動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他甚至還嚐試過易形成鳥兒,不過這種能力真要操控起來其實並不如人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易形者具備三項基本素質——侵入力、反侵入力和對被侵入者意識的兼容性,一個真正優秀的易形者不僅能讓自己的意識在不同物種之間自由穿梭,還能保持自己完整的人格,並且不會讓被侵入物種的意識受到自己的同化,折原臨也在易形者當中並算不上出類拔萃,他的能力是在危急關頭被逼出來的,他知道自己不能過分頻繁地使用這個能力,免得自己回到本體了以後仍然忍不住舔手或是用腳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