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啥?
——瞅你在想啥
——那你說說看吧
——跳蚤的一百種死法?
——噗……算你有自知之明
——哈哈~就算你這麼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啦……話說你臉紅個毛線……
——因為你太臭了……臭得我缺氧……所以快給我滾下去啊魂淡!
平和島靜雄捏住鼻子別開臉,伸手一把將折原臨也推開,而後氣喘籲籲地從水窪裏站起身,臉上的紅暈還未來得及消散——他覺得自己狼狽透了,好在折原臨也那會兒醉醺醺的,意識不太清醒,沒怎麼在意他的異樣
「都怪那該死的臭味,那雙惡魔一般的紅眼睛,但願它們早日被烏鴉啄出來吃掉,還有那欠抽的嘴角……噢,見鬼!我在想什麼……」
——獰貓,獰貓,黑長耳毛~跳得高高,撲殺飛鳥~
折原臨也一邊蹦跳著向前走去一邊哼起《暗夜裏的獰貓伯爵》
——說起來,你似乎對獰貓情有獨鍾啊
他腦中浮現出歎息橋上的那個獰貓假麵,不禁為命運的一連串機緣巧合而啞然失笑
——那是因為……獰貓有順風耳啊……敏銳的聽覺能使你聯想到什麼……沒錯……是情報販子~
他剛說完,遠處便隱隱傳來獰貓幼崽的哭聲,平和島靜雄循聲踏入蒼翠的苜蓿叢中,冷風忽地迎麵吹來,夾雜著一股糜爛的腐肉氣味
也許那裏前不久經曆了一場廝殺,而雨水會加快動物屍體的腐壞速度,這麼想著,平和島靜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討厭見到血腥場麵,而最終呈現在眼前的一幕也確實讓他差點沒吐出來——貓媽媽的腹部被完全撕裂了,肚腸和內髒露在外麵,旁邊圍繞著密密麻麻的蒼蠅,一隻烏鴉停在它腦袋上啄食它的眼球,空掉的眼窩裏蠕動著肥胖的白蛆,而那兩隻小崽子還在拚命吮吸她幹癟的乳頭……
他屏住呼吸,上前抱起那兩隻小奶貓——「一」隻棕黃一隻純黑,都是雄性
——我對貓不是很感冒,你喜歡我就兩隻都給你
——哈?你可是發現者誒……而且獅子也是貓科動物吧……作為一隻大貓……你怎麼能不喜歡小貓呢?
說實在的,平和島靜雄一直都想養匹狼,過去在奈茵爾的時候每當他在半夜聽到坡頂上傳來悠長渺遠的狼嚎聲都會在心中暗暗祈禱它們不會被鄰居或獵人剝皮,好在這種生物總是能機智地避開捕狼機和番木鱉,落入陷阱的普遍都是些小狼,一開始父親打算殺掉小狼,他就向父親求情:“狼是會記仇的,若是殺了它們的幼崽,它們就會變本加厲地咬死我們的羊羔,若是放了小狼,它長大了還可能知道報恩。”狼是一種群居性動物,但他向往的是獨狼身上那股血性,在他眼中,獨狼代表真正的強者
——好吧,那這隻黑的給你,黑化獰貓可不多見,至少我這輩子沒見過
——不……你已經見過了……我不就是一隻麼……要不要我喵一聲給你聽啊~
——不了,你還是繼續唱你的獰貓伯爵吧
說著平和島靜雄把奶貓丟給他,又把手裏的那隻頂到頭上,這使得它立馬安靜了下來,並開始用小爪子玩主人的頭發
——迷失,迷失,人類都是白癡……呐~小靜,你會給他取名字麼?
——這種事太費腦細胞了,我可不想給他起個爛大街的
——這貨撓得我好痛……我是不是應該叫他小靜啊?
他攤出手腕,隻見那深深淺淺的爪印已在白皙光潔的皮膚上泛紅凸起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惡趣味啊……黑貓性子野,以後有你受的,要是我的話,我會叫他閃電
——啊哈~聽起來好酷……那你的就叫沙暴吧
兩人對自家貓兒的名字都感到頗為滿意,與此同時天也開始慢慢轉晴了,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斑駁地灑下,林間雨露化為無數細小金光,漸漸地,他們望見了林子的盡頭,眼前的世界被一點點染上溫暖明麗的色調,這使得他們不由加快了奔向光源的腳步
——我看到了天鵝!
——噓……小聲點……你害得我又被閃電撓了
平和島靜雄揉了揉眼睛,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一幕是不是幻景——那是一片開闊而僻靜的林間地,中央坐落著一潭天鵝湖,湖水幽幽地泛著綠,陽光將水波蜿蜒的倒影映在湖底的沙石上,天鵝在湖畔愜意地劃水,周身散發著氤氳的乳白色光輝
他一直以為這種畫麵隻會出現在童話故事裏
——要進去和天鵝一起洗個澡麼?剛才摔了一身泥的說
——不……不用了,我回去洗
——欸~小靜還真是無趣呐……難得來這麼一次……既然如此……那我就隻能暫時把閃電托付給你啦~